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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叫红，是因为你的头发？”</p>
“你多大当特种兵的？怎么认识我爸和我大舅？”</p>
“你穿这么少不冷吗？”</p>
红发转过身，展行忙唰地退开三步，以免被掐脖子。</p>
“你叫展小健？”红发看了岩石一眼，上面写着：“展小健到此一游。”</p>
展行猛点头：“叫我小健就可以。”</p>
红发继续走，展行在后面蹦来蹦去地继续问。</p>
“蓝是你的男媳妇对吧，是的吧，你俩都是兔子，我看出来了……”</p>
红发终于答话：“不是媳妇，只是搭档，兔子什么意思？”</p>
展行理解地点头，正要解释兔子一词，红发却忽然问道：“你在怕什么？”</p>
展行茫然道：“我……我没有怕啊。”</p>
红发看着展行：“你在恐惧，或者兴奋，人在紧张的时候总会说很多话。”</p>
展行挠了挠头，红发又道：“怕的话，现在可以出去，还来得及。”</p>
展行道：“好吧，我从……昨天开始，就有一点怕。”</p>
红发看了看迷宫，沉吟片刻，选了条路，带着展行朝里走。</p>
“为什么怕？”红发说。</p>
展行说：“我杀了个人，用这把弓杀的，你们杀了好多人，不怕吗？”</p>
红发说：“方才外头你没见到，原先驻守此处的民兵已被他们杀光，这些凶手俱是满手鲜血，死有余辜。”</p>
“活着都不怕他们，死后又有何可惧？”</p>
展行点了点头：“虽然是这么说，我在正当防卫……但还是……”</p>
红发道：“因为你杀的人罪不至死？”</p>
展行道：“不，他也是死有余辜，我总是……控制不住，很害怕。”</p>
红发说：“你会开枪？”</p>
展行点头，红发又说：“打得中？”</p>
展行道：“应该……吧，我没有对着人开过枪。这个给你，我觉得你带着它安全点。”展行注意到红发没有佩枪，遂把手|枪交给他。</p>
红发道：“谢了，但我从不用这玩意，对敌的时候，如果你意志不坚决，会死。”说毕拉开保险栓，交回展行手里。</p>
展行与红发转过迷宫拐角，展行记起了来时的路，那里有一堵墙，昨天他就是在这里勒死了王双。</p>
“我我我，昨天杀的人，就是在前面。”展行毛骨悚然，仿佛看到王双坑坑洼洼的脸在对自己微笑。</p>
展行跟着红发战战兢兢前行，瞬间“哇——”一声大叫。</p>
“它它它……它不见了！”展行抓狂地叫道：“怎么回事？！”</p>
红发停下脚步，墙边涂满黑血，像个人一头撞上去般，但没有尸体。</p>
“它不见了！”展行崩溃地大喊：“不可能！明明就在这里，我……我……”</p>
红发示意他噤声：“你没确认他死就走了？”</p>
展行恐惧地点头，王双死了？没死？！不管是哪一个结果，想起来都令自己毛骨悚然，冷汗直冒。</p>
如果王双死了，尸体去哪了？在地宫内变成僵尸了？！！</p>
如果王双没死，他一定会来报仇的！</p>
展行两脚筛糠般直抖，红发一句话，令他清醒过来。</p>
“若未死透，再在你面前出现，你会再杀他一次么？”</p>
展行喘了片刻，而后迟疑点头：“会……吧。”</p>
红发看着展行，展行发现他的双眸一金一红，犹如旭日般温暖，令他镇定了不少。</p>
“会，我会！”展行点了头。</p>
红发道：“很好。他若变成鬼了呢？”</p>
展行崩溃地叫道：“别说出来！”</p>
红发：“你不敢再开枪？”</p>
展行哭丧着脸：“变成鬼了我怎么杀！”</p>
红发：“纵是成佛了又如何？”</p>
展行彻底傻眼了，红发冷冷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照杀。”</p>
展行怔了一会儿，明白过来，点了点头，跟着红发继续前行。</p>
展行似乎从那句话里学到了不少东西，他收起玩笑心态，认真：“红叔，你为什么当特种兵？特种兵都要这样么？”</p>
红发答道：“养家糊口，家里那口子喜欢数钱，得多赚点军饷给他数着玩，没办法。”</p>
展行：“……”</p>
林景峰醒了。</p>
他一动不动注视炉子旁的蓝眸，心念电转，计划了无数个击倒他的逃跑方案，又逐一否决。</p>
这个人的力量似乎很强。</p>
蓝眸知道他先前在装睡，也知道他们的对话林景峰已经听到了。</p>
林景峰开口道：“你想把我抓回去？”</p>
蓝眸漫不经心道：“看情况，不一定。”</p>
林景峰松了口气，蓝眸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也就是说，短期内自己只要不作出太大的举动，这两名特种兵不会难为自己。</p>
林景峰揭开毯子，摸出沙|漠|之|鹰，填装子弹，翻到墨镜戴上：“你们不应该让小**进去，太危险了。”</p>
蓝眸淡淡道：“他跟着的人是红毛，又不是你这个废柴。是你太缺乏自信，这次又想去做什么？”</p>
林景峰沉声答：“我要去亲手解决所有的事情，想清楚了。”</p>
蓝眸无所谓道：“祝你好运。”</p>
林景峰又道：“你不进去？这一次或许很危险，印度那边已经派人来接应了。”</p>
蓝眸道：“红毛能摆平，印度那边的事，我们来的时候已经通知布达拉宫，你不知道‘天眼开’么？这里发生的事，几乎逃不过布达拉宫里那老头子的感知。”</p>
林景峰怔住了。</p>
蓝眸：“想清楚就好，年轻人，犯点错误总是难免的，关键是清楚自己以后要做什么。”</p>
林景峰整理装备，在风衣下系好腰包，又问：“万一你的同伴死在里面了呢？”</p>
蓝眸莞尔道：“他不会，别总把我们想得和你一样废柴。”</p>
林景峰：“……”</p>
林景峰道：“谢谢，再见。”</p>
蓝眸点了点头，林景峰转身如一只黑鹰掠过雪地，第三次进入地宫内。</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