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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入夜的晚上赶到家里的，这个时候，没油灯的家里一片漆黑，张小碗站在张氏夫妻住的房间门前轻轻敲了一下窗户，刚叫了一声“爹，娘”，她就听到了仓促的脚步声，很快，门就打开了。</p>
土桌旁边烧了柴火，有了点亮光。</p>
张小碗把背篓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一一对张阿福和刘三娘讲，“兔子一只用来换盐巴，一只留在家里腌着慢慢吃，野鸡给娘进补，鱼留给阿爹小宝小弟吃。”</p>
她说完，拿起刘三娘放在土桌上的碗，把开水一口气都喝了，转头向张阿福说，“爹，那山我寻着了，等回头忙完，要是天气好，我们去一趟，多带点吃的回来，你看成不？”</p>
张阿福想都没想连连点头，眼睛发肿的刘三娘一直都怔怔地看着背篓里已经被张小碗处理得很好的兔子和野鸡，鱼……</p>
连野鸡褪下来的鸡毛，也整齐地安放在篓里的一个角落。</p>
“你都哪里学的？”刘三娘终于开了口。</p>
“梦里菩萨教的。”张小碗面不改色地说了她先前已经说过一次的托词。</p>
刘三娘点点头，不再问了，只是转头对张阿福说，“菩萨教闺女的，不要对外人说。”</p>
“知道的。”张阿福点点头，站起身，把背篓提起，“我去放好，你们准备睡。”</p>
“我和你去，”刘三娘站起，又对张小碗说，“你洗脸洗脚去睡。”</p>
张小碗点头，说，“明早我去赶场换盐。”</p>
“你爹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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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碗摇摇头，打了个充满倦意的哈欠，她这时眼睛都睁不开了，低着头半睡半醒地说，“我去，我可能会换多一点，让我去吧。”</p>
说着她强撑着站起，打算去拿小厨房里烧着的热水。</p>
“坐着吧，”刘三娘看着她打哈皮流出来的眼睛角的水光，嘴巴抿了抿，当下按下了她的肩，“娘给你去拿水。”</p>
回到家了，心也全放下了的张小碗这时已经累得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她也没挣扎，坐在那打着瞌睡直点头。</p>
等刘三娘和张阿福把东西归置好，又去灶房拿了水过来，这时张小碗已经坐在那完全睡着了。</p>
刘三娘给她洗好脸和脚，张小碗都没有一丁点反应。</p>
等张阿福过来抱她去床上，小小呼**的人都没动弹一下。</p>
把张小碗送到房间，刘三娘给她盖好被子，她在黑暗中看着此时躺在一张坑上睡着的她的三个孩子，许久许久，她都没移开过眼睛。</p>
直到蹲在地上给坑添炭的张阿福站了起来，小心地拉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让张阿福半扶着走了出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