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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第一次叫他“从南”。</p>
可沈从南并没有像预期的高兴，他牵着阮恬的手紧了紧：“阮恬，这事不是你忍忍就能过去的。万一那个方顺恼羞成怒做什么更可怕的事情？你能保证得了你到时候还能再逃走？你何必担心以后，你……有我，还有半个学期，我帮你在外面租个房子，你也能过的！这都很好解决！”</p>
他将阮恬往前带了一步，“走！我们去找警察。警察才能保护你。”</p>
阮恬见沈从南还是想带自己去警局，又竭力保证：“你别担心我。我住宿，周一到周五都不在家，他不能把我怎么样。到周六日，以后我都在我妈还在的时候就去图书馆，到我妈回来之后再回去。我妈在，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我会锁好门的。我真的不能再去报警。方顺要是真进警局，我妈真的会疯，她爱这个小白脸爱得不像话，为了他说不定会直接掐死我的。这里面的关系很复杂，我说不清，但我……我真的不能去。”</p>
沈从南：“……”</p>
见沈从南还冷着脸，阮恬继续解释，“我……我没有爸爸。”她有些难以启齿，声音也越来越低，“我现在没办法离开我妈过活的。等熬过高中，只要等我熬过最后整个学期，考到外地去，一切就都会好的。从南，一切就都会好了。”</p>
沈从南这才发现他对阮恬的一切知道的少之又少。</p>
不知道她的生日，也不知道她喜欢的食物颜色，喜欢的城市，她的梦想，甚至也不知道她的家庭。</p>
他对她一无所知。</p>
沈从南心口微窒，手脚生出一种无力感：“对不起。”</p>
阮恬歪了歪脑袋，“你对不起我什么？”</p>
沈从南看她一眼，嗓子像**一块炭，又干又涩：“对你一无所知。对不起。”</p>
阮恬怔了怔：“……”</p>
“不能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对不起。”</p>
“……”</p>
“没有早点遇到你。对不起。”</p>
阮恬凝着沈从南的眉眼，忽然拽了下他的衣领，借力踮起脚尖，嘴唇轻轻碰了下沈从南的唇角。</p>
“遇到你之后没有早点了解你。对不起。”</p>
阮恬闭了眼睛。</p>
她又踮了踮脚尖，亲了下沈从南的嘴唇，她弯着眉眼，“能遇见你。也谢谢你。”</p>
她亲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要转移沈从南的注意力，不想让他担心。忽然说，“以前偶尔四楼的女厕下课了人多，我和周念念会来五楼上厕所，每次看到有情侣从这个器材室里出来，我都会好奇他们进去干什么了。哈哈，现在终于知道了。”</p>
沈从南脸色还是有些沉，没能从刚刚的真相里走出来。但为了让阮恬觉得自己已经放心了，轻笑，“你觉得情侣在干我们干的事情？”</p>
阮恬从他怀里出来，走两步捡起地上的书包，“是啊。”</p>
“哦。”他音拖得很长，故意在引阮恬遐想似的，“原来情侣做的是我们做的事情。那我们是什么？”</p>
阮恬被他的话一惊，回过脸讷讷地看向沈从南，“……”</p>
沈从南：“哦。原来你觉得我们是情侣啊。看来你输的很彻底了啊。”</p>
说到输，阮恬差点都要忘记这赌约了。</p>
额，她输了，不过输的不算太惨，结局还是很满意的。</p>
沈从南还在那不羞不耻地说，“看来你要从了我了。”</p>
外头的铃声合着沈从南的声音在阮恬耳边盘桓。</p>
阮恬恼羞佯怒，把书包朝沈从南身上摔，“喝你的粥。我先回教室。你十五分钟后再出来。”</p>
沈从南轻笑，笑声很薄。</p>
真是个傻姑娘。</p>
现在避嫌早就来不及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把她从教室里带了出去。就算分开回去也遮掩不了她和他在一起过的。</p>
而且还把书包赖在他这，这不摆明了还要他帮她拿回去么。</p>
沈从南注视着阮恬的背影跑出器材室，脸上又渐渐漫上来一层凝重。</p>
他的阮恬，就像是石头缝里开出来的一朵花。</p>
哪怕周围的石头又冷又硬，这朵花的花瓣、花茎、花叶依旧又嫩又软。</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