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对质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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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望北的初恋故事其实挺没意思的。</p>
萧然家里在镇上, 家境比他们这些下面村子里的孩子要好得多。</p>
镇里的学生普遍跟他们这些乡下孩子不深交, 尤其是舒望北当时还被笼罩在舒龙的阴影下，两人同桌的头两年基本没怎么说过话, 但是相对其他同学来说，两人交流算多的，毕竟挨在一起坐着。</p>
而且萧然当时是班级的学习委员, 有些事不得不交流。但是跟舒望北说话被舒龙知道了会挨揍, 所以萧然想了个办法，就是传纸条，有事就写一张纸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扔给舒望北, 舒望北看完了再扔回来, 就全都搞定了。</p>
其实萧然如果是个丑逼, 这事也没什么后续发展，后来舒龙毕业走了之后, 两人顶多发展个纯友谊。</p>
那时候物资不丰富, 普通家庭也没什么钱，十几岁的初中男孩都一副营养不良愁云惨淡的样子, 一个个面黄肌瘦，一身的排骨, 身上大多穿着父亲或者哥哥的洗到掉色的不合身的旧衣服，背个破破烂烂的书包，有不少还不注意卫生, 上学头发油乎乎的, 脸都没洗干净, 女孩子能稍好一些，但环境就是这样，好也好不了多少。</p>
在这一众的灰突突的学生里，萧然显得格外的出众。他面色白皙，身材匀称，衣服虽说不上讲究，但明显不是别人穿剩下的旧衣服，而且学习成绩在班级排的上中上等，又是学生干部，在班级挺有号召力的。</p>
当时的舒望北发现了自己对萧然特别关注，刚开始他没多想，毕竟他那时候还没发现自己喜欢男孩。</p>
再后来，他们班级上生物课的时候，终于到了生理卫生那部分章节，其实这部分内容几乎所有同学在家里都偷偷看过了，这个年纪对这方面都是很好奇的，看过以后就特别期待老师上课讲。</p>
终于到了要讲这部分的时候，大家眼睛里都闪着害羞又期待的光芒，结果老师就给划了个重点，说回家自己看去吧，就直接跳到下一章。</p>
同学们都无比失望，下课了不少男生还拿着书津津有味的看着，看的当然是女性的生理解剖结构。</p>
舒望北也看，可他看的是男性的。就是在这个时候，十几岁的舒望北意识到自己的性向和大多数人是不一样的。</p>
然后，他就忍不住多看了自己同桌几眼，然后越看越顺眼，从那以后，萧然给他扔纸条时他每次都忍不住小心脏乱跳，尽管人家纸条上写的都是交作业、考试卷之类的事。</p>
初三那年，舒龙毕业了，舒望北解禁了，他第一个要联络的对象当然是他的同桌。只要有机会，他就要找人家说话。</p>
萧然脾气不错，不像其他镇里的孩子那么高傲，舒望北找他说话，他也能回应一些，但并不热络。</p>
舒望北表面憨厚，心里其实有点儿小鸡贼，他心里惦记着人家，但又怕人家反感，就各种暗搓搓对人家好，每个月从吃饭钱里抠出来几毛钱给人家买个本子啊，买个好吃的什么的。</p>
这么一来二去的也没管什么用，萧然是镇上的孩子，见过世面的，他买这点东西，人家根本不当回事。</p>
再后来班主任给开了一次班会。这次班会开得挺严肃，学生们还有一年就要面临中考，中考后有人上高中上中专，大多数人毕业后回家待业，家里有关系的，能托人找个好点的工作，没关系的就去卖力气吃饭。</p>
班主任的意思是不管学习好不好的，最后这一年大家都努努力拼一把，说不定会有奇迹。</p>
舒望北记得很清楚，就是从那天以后，萧然对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突然变得热络起来。</p>
萧然的成绩在班级中上游，往上考有可能，但不太有把握。</p>
那阵子他每天让舒望北给他讲题，有时候放学了两人都不走，就在教室里学习，萧然时不时问舒望北几个问题。</p>
初三的课业重，给萧然讲题又耽误了不少时间，舒望北自己的卷子经常都写不完，得回家熬到半夜写。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吃亏，反倒讲得很乐呵。他一门心思的认为两人这样就是有戏了，觉着就差说开了这事就成了。</p>
然后没多久他就**了，萧然的成绩上升得很快，初三上学期的期末考就考进了前十名，从那以后，萧然就不怎么搭理他了，之前那股热乎劲全没了。</p>
舒望北傻眼了，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傻兮兮的还想表白，自认为挺浪漫的约了人家在**门前广场见，结果他等了两个小时都没见人来。</p>
舒望北这才有点明白过味儿来，转天他就找萧然单独谈了，萧然就给了他四个字：“自不量力。”</p>
舒望北明白自己是被利用了，彻底心凉了。</p>
那之后，舒望北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又跟舒龙在的那个时期一样，每天沉默寡言，独行侠一样一个人来一个人走，跟谁都不交流。</p>
再后来，那年寒假过完年，他爸就出事了，他彻底没心思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了。</p>
......</p>
舒望北很怕周犀误会，把这些事前前后后都仔细跟他交代了一遍。</p>
周犀听的时候面无表情，听完了也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p>
舒望北最怕他这个样子，弄得他心里没底。</p>
他小心翼翼观察周犀的神色，“所以，我跟他根本没怎么，人家根本没看上我，当然，后来我看清他是啥人了，我也看不上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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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呢？”周犀问道。</p>
“没了啊。”舒望北努力的表现自己很无辜很坦诚。</p>
周犀脸色终于有变化了，快结霜了，“什么都没有他今天为什么来找我？”</p>
舒望北欲哭无泪，“我哪知道啊，我说他就是有病，你跟你们张校长说说，招人真得注意了，这人我看他精神就不大正常。”</p>
周犀没说话，只用冷冰冰的眼神盯着舒望北。</p>
舒望北被他盯得浑身发紧，他是真怕周犀跟他生气，他以前拿离婚威胁周犀都是闹着玩，但周犀要是做了什么决定，他哭死也改变不了。</p>
“你今晚睡客厅。”好半晌后，周犀说道。</p>
他说完了就转动轮椅用背后对着舒望北，不再理他。</p>
舒望北心里特别难受，他宁可写思想汇报或者出去跑圈，甚至用鸡毛掸子打一顿他都认了，他最怕的惩罚就是周犀不理他。</p>
他一下子扑到周犀后头，隔着轮椅靠背抱住他，头贴在他肩膀上。</p>
“你别生气，别跟我离婚，我没你不行。”舒望北可怜巴巴道。</p>
周犀沉默着并不说话。</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