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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来陪我？嗯？”他从我肩膀上抬头，自下而上的看我。他宽厚的胸膛，贴着我的背脊。</p>
“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软弱？”鼻尖抵在鼻尖上，我问他，并屏息以待，他的答案。“那是因为，该死的，这里，有你的存在。”</p>
说完，他离开我，拉起我的手，往回走。</p>
*********</p>
独立病房的专职看护，24小时工作。</p>
看护为胡骞予擦身，他脱了上衣，我才发现他原来身上也受伤，纱布自胸口，斜着缠绕，绕过整个肩胛骨，腰上也是一圈纱布。</p>
看护调好消毒水比例，便开始工作，我坐在窗台前，看着。</p>
胡骞予似乎痛了，皱眉。</p>
“怎么伤的这么重？”</p>
他虽拧着眉，却依旧朝我笑笑：“这些都是车窗碎玻璃弄伤的。”</p>
挡风玻璃是钢化材料，说什么也不会造成这样的伤势。我有些不解，胡骞予却打断我思路——</p>
“怎么肯留下来？”</p>
我不知如何回答，看着那专心致志处理伤口的看护，我垂眸想了想，说：“你出去吧，我帮他处理伤口。”</p>
对于我的要求，看护愕然。胡骞予点头附和了，她才出去。</p>
我走到胡骞予面前，才看清，除了纱布包扎好的地方之外，还有很多处小伤口，看起来倒像是玻璃碎片的划伤。</p>
这些小伤口，只需简单消毒。</p>
这个男人的身上，有药物的味道。很是苦涩。</p>
“你知不知道，留下来，意味着什么？”</p>
我对此不置可否，反问：“当时你面对姚谦墨的时候，知不知道留下来，意味着什么？”</p>
“绑你的那些人，在我进去之前，都不知道要搜我身，任我把手机带进去。他们，根本就不是专业人士。撕票的机率，零。”</p>
我手一抖，消毒棉按在他伤口上，他倒抽口气，咬住了牙齿。</p>
撕票的几率是零，他才肯那样舍身救人？</p>
他应该没看到我的表情，缓过气来后，继续说：“姚谦墨这么做，应该只是为了帮他自己拖延一点时间。”</p>
“拖延时间？”我嘴上问，心里，凉成一片。</p>
我以为，胡骞予为我，做了这么多……原来，竟不是如此！</p>
“何万成和……”他顿一顿，似乎犹豫了一下，“和姚家的境况很相似。他有个女儿在日本，和姚谦墨关系甚密，何万成一直在犹豫，是该把他手头的股票卖给我，还是姚谦墨。紧要关头，姚谦墨不知为何，突然消失了庞大的资金后盾，不能再高价买得股份。而以现在环球打压恒盛的趋势，何万成又急于把股份脱手，决定把股份卖给我。”</p>
“你和何万成，订在今天签约？”</p>
“对。”</p>
“因为我，搞砸了？”</p>
他点头。</p>
“那何万成把股票卖给谁了？”</p>
“托尼。”</p>
“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我坐到沙发上，低着头，摆弄消毒棉，沾在我手上的消毒酒精正在挥发，带走我皮肤上的温度。</p>
我藏在口袋里的另一只手，隐秘的、狠狠握拳。</p>
我看见他的鞋走向我，继而，他蹲到我面前：“坦诚相见，不好么？我以为你会很乐意。”</p>
“……”</p>
“笨蛋，我在向你坦白。”</p>
“坦诚相见？”我觉得别扭。</p>
真相总是伤人？人事奇怪的动物，宁愿被伤，不愿被骗。</p>
胡骞予这么做，是因为，他不想再骗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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