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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侦讯社发来邮件时，胡骞予正坐霸占着客厅，看着新近出炉的一部文艺片。</p>
而我，正在浴室，享受香薰浴，这是这周以来，属于我的难得的私人时间。</p>
胡骞予似乎唤了我一声，声音不大，被哗啦啦的水声淹没。我裹了浴巾，门开了一缝儿，探出头：“你说什么？”</p>
可这时沙发上已然没了他的踪影——他正站在我的电脑前，回头看看我：“你有mail.”</p>
我顾不得浑身湿漉漉，赶过去，头发一路走一路滴水。</p>
显示器上，黄浩然的照片，一张接着一张，抱着的搂着的亲着的，同一个女人。</p>
我抬头，正见胡骞予收回对我的凝视。他重新窝回沙发，看他的文艺片。</p>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我试探。</p>
他看了照片，没有一点反应。我揣测不到他的心思，这样反倒更棘手。</p>
“你调查黄浩然，想要他手里恒盛的股份。”</p>
他的回答，直接，不掩饰，眼神直视过来。</p>
“只不过，你不会如愿。”胡骞予，审判官一样宣布到。</p>
他眼里的傲气，浑然天成一样，自然不突兀。</p>
此刻，电影里，神经质的女人，40度角仰望爱人，而她的爱人，居高临下，把手伸向她，说：你，过来。</p>
胡骞予把手伸向我，说，“你，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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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愣神，最终还是走向他，一走到他面前，就被拉着坐下，手里的毛巾也被拿走。</p>
胡骞予帮我擦拭头发，动作还算温柔。</p>
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我发觉自己，已经开始习惯他的存在。面对他的亲昵，我已经没有了抗体。</p>
这样很危险，我提醒自己。</p>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答应我？”</p>
我一直好奇，胡骞予似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料到。</p>
当然，一切，只是“似乎”。</p>
他笑。我透过凌乱的发丝，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p>
胡骞予拿我的手机拨了一串号码。</p>
黄浩然的号码。</p>
听筒随即放到了我耳边。</p>
电话很快接通。黄浩然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喂？”</p>
我看着胡骞予，他仍旧帮我擦拭头发，似乎除了我的头发，其他都不重要。全然不在意我和黄浩然之间的对话。</p>
我收回视线，咽了口口水才道：“是我，林为零。”</p>
那头沉默片刻，语气凌然：“林小姐找我，有何贵干？”</p>
我笑：“明天有空吗？我想请黄总你吃饭。”</p>
我挂了电话，笑着迎向胡骞予。</p>
“不祝我成功？”</p>
我笑。和他在一起，要学会笑，真心，假意，都无所谓。要笑出来，笑容要动人心魄。</p>
“你不会成功。”</p>
他又在宣判，高高在上，居高临下。</p>
林为零，在过去的20多年里，习惯骄傲的活着。</p>
即使是最初在曼哈顿的几年，我也不允许自己仰视那些人高马大、趾高气扬的白人。因为，我，习惯骄傲地活着。</p>
而面前这个人，却以践踏他人的骄傲为乐。</p>
我挣开他的钳制，跪上沙发，双膝支住身体。</p>
俯视他：“那如果我成功了呢？”</p>
“随便你想怎样。”</p>
我嗤笑：“别答应的太早。如果，我说我要你在恒盛的股份？”</p>
“可以。”出乎我意料，他欣然同意，声音没有起伏，表情淡然，骗人的一样，“不过，如果你如我所料，你说不动黄浩然，新年假期，去瑞士滑雪。和我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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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时到了和黄浩然约好的餐厅。</p>
我喜欢在餐厅谈生意，把“弱肉强食”这四个字诠释的最淋漓尽致的，便是这餐厅了。</p>
弱者，别人嘴里的食物。</p>
席间我一言不发。</p>
“林小姐，约我来，难道真只是为了吃饭？”</p>
他俨然一副被烦躁搅乱了思绪的模样，我看了，颇满意。</p>
我吃的差不多了，放下餐叉，拭一拭嘴角，抬头看向他，“您应该知道我的来意。”</p>
他眉梢一挑：“股份？”</p>
“是。”</p>
“我记得自己已经拒绝过你了。”</p>
我从包里取出档案袋，递给他。</p>
他打开，取出袋里的照片。</p>
他一张接一张的看，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再转回到我身上的视线里，盛满盛怒。</p>
黄浩然愤愤然甩手，照片稀稀落落摊洒在桌上。</p>
“你这是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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