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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立着的丫鬟婆子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那妇人只得劝道：“姑母，父亲不是派人来请您了吗？先过去看看再说。您才是‘一品夫人’，这进了府里的人都得认您。再说，父亲不是答应了吗？”</p>
小儿媳妇只有在情急之时才会唤她“姑母”，这提醒了正在怒火中的老夫人。顾世飞个老东西的确是隐讳地答应了：把这一脉迁进来后换顾长洲袭爵。</p>
这老夫人正是顾世飞后娶的姜氏，而旁边的年轻妇人是姜氏第二子顾长洲的妻子小姜氏，也是姜氏的娘家侄女。</p>
姜氏有两位嫡子，顾长远和顾长洲。顾长远居长，安定侯这个爵位本该传给顾长远，可姜氏素来不喜长子，一心想让顾长洲袭爵。</p>
小姜氏非常理解婆姑母的心情。想她都是姜氏的亲侄女，也不能阻拦丈夫纳妾。更别说她那个公公早年花名在外，弄出个庶长子也就罢了，老了老了，又弄出个原配。也不想想他是靠什么起家的？如果那青牛村的**妇是原配，姜氏是什么？！</p>
外头传来婆子的问候声，姜氏听出来是大媳妇张氏来了，面色渐缓。旁边丫鬟立即利手利脚地将地上的碎瓷片收了。等张氏进来时，除了一点水渍，一切又跟以前一模一样了。</p>
“咦，不是说已经到了吗？怎么没见人？”张氏奇道，她因四娘顾诗芸高热不退，又唤大夫来看，不得已晚来。因知姜氏素不待见自己，生怕姜氏怪罪。哪知来了不见一个人影儿，连声也没有，倒是暗中松了口气。</p>
“大嫂要是再晚来一会儿，就连我们也见不到了。”小姜氏看姜氏脸色就知道该说什么话。</p>
张氏见姜氏脸阴着，不免后心出汗。</p>
姜氏瞧她外面穿着暗色衣裳，腰上却系着一块稀罕汉玉，心里发烦，起身道：“都跟我一块过去罢。”</p>
张氏辩解的话卡在喉咙里，最终咽了下去。</p>
这边顾二娘一家由婆子引着，本来是向北走的，忽然转了个方向朝西行去。</p>
顾二娘暗中观察那带路婆子脸上也有诧异，却不好开口询问。</p>
行不多久，进了一个草木繁盛、花团锦簇的园子，越往里走，地方却愈加宽敞，中间一块地方空荡荡的，连草也长的稀稀拉拉的，旁边立着一个兵器架。</p>
婆子解释道：“侯爷在福禧堂等着呢，这儿是侯爷惯常练武之地。”</p>
顾二娘瞧那兵器架上的大刀刀柄上的银丝颜色都暗了，默然无语。</p>
又走了一射之地，顾二娘先瞧见林忠在门首站着。</p>
接着，众婆子媳妇儿簇拥着一位头发里带着银丝的富态老太太迎了出来，上前就抱住许氏，含泪道：“侯爷天天盼、夜夜盼，可把你们一家子给盼来了。”</p>
许氏便知这位就是顾世飞后娶的那位。头发上虽有银丝，但白净富态，观之不过四十有余，跟她那活到五十出头就撒手西去的婆母完全是天壤之别。</p>
许氏立即要跪下磕头，却被姜老夫人拖住。许氏再跪，里面林忠道：“老夫人，侯爷等着呢。”</p>
小姜氏笑语晏晏道：“是啊，大嫂，父亲等候多时了。”</p>
许氏不由多看了小姜氏一眼，顿觉跟神仙妃子一样。</p>
小姜氏亲热挽住许氏，凤眼一掠，瞧见了跟在后面的二娘和如豹。</p>
如豹还好，早上许氏给换上了新衣，只是茶壶盖带着乡下孩子土气。到二娘时，小姜氏心里一愣，这么高的个子，黑乎乎的傻杵在那儿，有点儿瘆人。</p>
不怪二娘不说话，她没想到姜老夫人这么热情，她也想配合着挤出两滴泪，但实在有困难。</p>
好在众人很快拥着他娘进去了。二门西首有三间倒座，里面坐满了人，当中虎皮椅上坐一老者，身穿大红团袖、蟒衣玉带，虎目狮鼻颇有老当益壮之感。旁边站着两个年轻的哥儿，面容英俊，只是眼神有些飘虚，带着点轻浮。</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