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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人世里，有些东西带不走，有些东西丢不掉，有些人注定要离开，有些人注定要再见。而时间，却总归不等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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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穿着奇怪衣服戴着奇怪帽子手里还拄着奇怪拐杖的猥琐男子，更墨年忽然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就连动作也变得迟钝起来，仿佛被涅茧利下了□□。</p>
熟悉的声线穿过耳膜，在脑海里不断盘旋，她忽然想到，原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了。</p>
突然，非常地难过。</p>
楞在原地的众人逐渐都清醒过来，除了朽木白哉以外所有人都以为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怪人是一个拥有极少灵力、能够看到灵魂的普通人类，于是也就没有多在意。告别了朽木队长以后，众人都各自回到了各自的监视地点，惟独六番队的副队川藤还站在原地。</p>
朽木白哉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前方，轻轻开口，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p>
“川藤，接下来无论你看到什么，都给我闭紧嘴巴。”</p>
还没说完，更墨年的脚便已经迈了出去。</p>
一步，两步。</p>
身体一动，整个人划为一道黑影，冲了出去。</p>
一拳轰上男人的脸，更墨年努力抑制着内心压抑的情绪，然而呼吸却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她说不出话，只能一拳又一拳地挥过去。</p>
男人的帽子早就飘落在了地上，嘴角流着血，然而身体却硬是没有移动分毫。来自更墨年的拳头，被全部承受了下来。在一旁站着的握菱铁斋吃惊地看着这一幕，正欲开口，黑猫却突然跳上他的肩膀，阻止了他出声。</p>
下一秒，握菱铁斋由震惊转为无奈，安静地看着他的老板显露着完全陌生的另一面。</p>
旋起一脚踢在男人的腹部，后者整个人飞了出去。然而，还没落地，更墨年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旁边，空中几脚连踢，最后一拳轰了下来，男人重重摔在地上，身下大地龟裂。</p>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男人没有还手，更墨年又是一拳招呼上来，后者吃痛地连续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型。</p>
吐掉口里的血，男人苦笑地对着更墨年，“打够了吗？”</p>
更墨年没有回答，抡起胳膊又是一拳。</p>
她不用瞬步，不用鬼道，不用他曾经教过她的任何东西，只是单纯地用她在‘蛆虫之巢’和十一番队里练出来的力气。</p>
她要让眼前的人知道，没有他在，更墨年在尸魂界，依然活的很好。</p>
一拳狠狠砸过去，更墨年终于脱力地停了下来。收回胳膊，她低着头，双手撑着膝，呼吸急促，全身不住地颤抖，张了张嘴，却依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喉咙深处不断传来阵阵痛苦的干涩，夹杂着数不清的汹涌。</p>
机械地咬了咬嘴唇，更墨年试图拉扯嘴角，大脑不受控制地一片眩晕。</p>
她浅浅地微笑，肩膀有一下没一下地颤抖，却依旧说不出任何字眼。</p>
任何关于责备，或是思念，或痛苦，或喜欢的字眼。</p>
抬起头，更墨年看着眼前她熟悉到深入骨髓的脸，苍白的唇被牙齿咬出淡淡痕迹。双脚不受控制地朝前迈，终于站到了男人面前。</p>
离他，不到５厘米的距离。</p>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随即睁开眼平静地直视着眼前人，淡淡地开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呼吸也不再颤抖，就像是，从前无数次地交谈那样。</p>
“……浦原喜助，你个骗子。”</p>
刚说完，眼泪哗地就流了下来。</p>
金色头发的男子呼吸猛地一滞，震惊地望着更墨年，下一秒，却又自嘲地敛下眼眸。手半抬起来悬在空中，顿了顿，又放回了原处，原本就苍白的脸因为刚才那句话而更加苍白起来。</p>
他沉默不语，没有任何反驳。</p>
更墨年闭上眼睛，一只手习惯性抚上左眼的眼罩，眼泪流下来，滴在地上，晕开，然后消失。再抬起头，脸上已是干涸。</p>
挥起胳膊就是一拳。</p>
“你或许怎么都无法感受我当时的心情。”她平静地开口，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p>
浦原被打的后退了两步，定住身型，微微张口。</p>
“墨年……”</p>
又是一拳。</p>
“你根本就无法想象后来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她提高了声调。</p>
浦原喜助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说出什么。</p>
再次抬起胳膊，却在即将碰到他脸的时候停了下来，许久，更墨年放下了拳头。</p>
“白哉让我流泪，我照做了。八千流说不要难过，我也照做了。海燕不准我一个人去喝酒，我照做了。乱菊要我按时吃饭，我也照做了。”</p>
没有撕心裂肺，也没有失声恸哭，更墨年只是操着她那没有情绪的语调，缓慢而又平静地说着。</p>
“你对我说放心，我信了。夜一对我说我太任性，我改了。罗兹平子他们担心我太弱，我努力变强了。”</p>
她深吸一口气。</p>
“为什么你们临走时，就不能跟我，哪儿怕是说声再见呢？”</p>
这么多年来，她只想知道这一件事。</p>
为什么，要抛下她？</p>
浦原喜助楞了一下，眼睛怔怔地望着更墨年，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闭上了嘴。</p>
他无法反驳，也不想解释。</p>
甚至，无法面对她。</p>
漫长的时光，像是无法丈量的河流，生生隔开了他们之间数十年的距离。而这些，并不是一朝一夕，或是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就可以全部代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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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原喜助明白这个道理。</p>
转过身，更墨年默默地走到朽木白哉身边，“白哉，我们走。”</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