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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大雪延绵, 偌大的校园广场旁零星几个人考生立于石像边正在拍照。</p>
有人查看照片, 目光在上面突然入镜的的身影上顿住。</p>
“怎么了？”</p>
“嘘。”拍照的人小声道：“那不是专业能力超水准的女生么？”</p>
怎么看上去好伤心啊。</p>
长路漫长, 来时的路象征未来与希望, 而归去的路途不止满载收获, 还有对家迫不及待的念想。</p>
机场的夜晚霓虹灯闪亮。</p>
陈时谧买来热牛奶递给顾诗。</p>
“谢谢。”</p>
她坐在候机室的椅子上, 正在看手机上的小视频。</p>
里面杜红娟摇头晃脑, 试图把脸上的特效甩出去，还有她的笑声喊着阿婆别乱动。</p>
陈时谧想安慰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开不了口。</p>
有时候伤心的人并不需要谁的安慰, 那些话语反而听起来让人无关痛痒。</p>
顾诗在她秀眉微蹙时抬头朝她笑了下，却没有成功。</p>
“你也坐下吧，飞机到达还有一个小时。”</p>
陈时谧挨着她坐下, 口袋里的手机不断在震着, 她没有马上看，等口袋里的动静停止, 才长长舒了口气, 抱住顾诗一只胳膊, 把头轻轻靠在她肩上。</p>
再没什么比失去至亲, 却还要在这里等待延误的飞机更让人折磨焦心的事了。</p>
大概凌晨一点, 飞机终于抵达寒夜冻人的花市。</p>
深夜街道都是空旷的，顾家小区口顾睿早早在等她。</p>
顾诗和车上人道了谢, 拿着行李下去，一股失重的感觉让她在顾睿面前差点摔着。</p>
陈时谧朝他们挥手, 目送父女二人进去, 扭头喊了声驾驶座上过了不惑之年，一身气势内敛的男人。</p>
“爸爸。”</p>
“嗯。”</p>
陈犹匪瞥她一眼。</p>
陈时谧笑了下，“叫叫你，想你和妈妈了。也想哥哥。”</p>
男人冷硬的俊容一点一点柔和，在无人的街道上抽手在她头上揉了揉。</p>
人生在世，世事无常。</p>
总是经历过少年时光，不枉费白活一场。</p>
杜红娟的丧事由顾睿一手操办，顾诗给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一边照顾伤心过度的江一梦。得知杜红娟离世，也有许多亲朋好友，以前的戏班街坊邻居都过来帮忙，顾睿婉拒了一些，实在顾不过来的地方还有人帮忙看着，他都一一感谢。</p>
老人积攒了一辈子的好人缘，落葬时来了不少人，有的年纪太大来不了的都让家里年轻的一辈过来送送她。冬日的瑶山依然一片翠绿，杜红娟下葬完，江一梦情绪悲痛过度，差点昏厥，顾睿扶着她看着烧着纸钱的顾诗，叮嘱小心点别烫伤了手。</p>
来送别人的人渐渐离去，杨雨彤安慰着江一梦，让顾睿先带她下山休息，这里她和请了假赶过来的漆启明收尾。</p>
墓碑前，漆维拉起已经跪倒腿麻，快要没知觉的顾诗。</p>
“我来。”</p>
让漆露扶好她，漆维接过她的活把纸钱丢进火盆里，刺人的白眼熏疼了人的眼，在空中逐渐消散。</p>
“阿婆，一路走好。”他撇下最后一叠纸，对墓碑郑重的道。</p>
再抬头，站在一旁的顾诗已经泪流满面。</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