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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赌赢了。</p>
水下的世界寂静无声, 薛绯衣整个胸廓都在刺痛, 但还是用上了最大的力气，反手抱住了清河。</p>
死也不放手。</p>
从水里出来的一瞬间, 薛绯衣有种自己又活过来了的感觉。阳光很刺眼，他被晃的眼睛都睁不开，但还是定定地看着。脸上全是水, 他自己都分不清楚, 哪些是被光线刺激出来的眼泪，哪些是潭水。</p>
“薛绯衣。”</p>
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叫他，薛绯衣还是不敢看过去, 要是是假的怎么办？或者是临死前的幻觉？要是是幻觉, 自己不看过去的话, 应该可以多保持一会儿吧？</p>
不过对方没能让他如愿，很快, 太阳光就被清河挡住了, “薛绯衣？”</p>
觉得对方的表情，像是在担心自己是不是脑子也进水了, 薛绯衣连忙“嗯”了一声，证明自己。视线不经意地落在对方湿透了的墨色长发上, 手下意识地就伸了过去，小心地摸了两下——手感好好！还想摸！</p>
反应过来之后，他又迅速收手, 告诫自己不能得意忘形, 要是一言不合, 清河又睡了怎么办。</p>
额头上被沁凉的手掌覆上，耳边是对方清冷的声音，“还好吗？”</p>
声音真的好好听！薛绯衣没有回答，等清河再问了一遍，他才突然灿烂地笑起来，“你醒了，就什么都好。”</p>
像是没想到薛绯衣会这样回答，不过清河还是点头，“嗯，醒了。”他抱着薛绯衣，朝着岸边游过去，一边解释，“突然就要凝成实体，没来得及告诉你就陷入了沉睡，让你担心了。”</p>
“那必须很担心——”薛绯衣一直盯着清河的侧脸看，突然双眼瞪大，在水里挣了挣，“等等！人形实体？突然？所以你这半年是在化形？”</p>
感觉到薛绯衣不愿继续往前，清河顺着他，直接停了下来，认真道，“是。”</p>
脑子里面各种各样的念头在刷屏，薛绯衣苦着一张脸，“那你突然出来，会不会化形只成功了一半？三分之一？六分之五？会不会一部分是实体一部分是虚影？”</p>
一边说着，他悲从中来，真的要哭了。</p>
自己是不是作了个大死？</p>
于是接下来，薛绯衣的手搭在清河肩上，开始挨着挨着检查，有没有哪里化形没化好的。</p>
清河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水湿透了，贴在皮肤上，布料很薄，隐隐能看见皮肤。腰带松松地系着，领口大敞，能看见脖子、锁骨、胸肌、还有——</p>
视线定住，薛绯衣觉得自己有点扛不住，但他的手比思维要快，已经按在了清河的胸膛上。</p>
手感——手感很好。</p>
清河很纵容地让薛绯衣在自己身上乱摸，见他手停了，才问，“确定好了吗？”</p>
稳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薛绯衣假装淡定，“确定好了，上半身没问题。”</p>
“下半身也没问题。”清河说完，又问，“想多泡一会儿，还是上岸？”</p>
“上岸上岸！”</p>
被抱上了岸，薛绯衣扒着水潭边的一块大石头，一个劲儿地喘气。清河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刚刚是出什么事了？周围气息不对。”</p>
薛绯衣手指着悬崖上面，“有东西欺负我！”说着还比划，“这么大一个傀儡，丑得不行！被我炸碎了，不过后来又结成了一张死气脸冲过来，我没稳住，还……还受了伤，腰痛！所以掉水潭里浮不起来。”说着又感叹，“生命真是脆弱啊。”</p>
清河蹲下-身，眼神担忧，“腰受伤了？我看看？”</p>
“现在好多了，就是腰还有点痛。”说着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也不知道那个死气脸怎么样了，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p>
“好。”</p>
清河伸手把薛绯衣抱起来，直接就到了悬崖上面。薛绯衣一眼就看见树根边上，傀儡的碎渣还在，上面还有淡淡的死气。</p>
过去仔细查看，清河确定，“按照你说的，最后的攻击应该耗尽了对方的全力，马上就要消散了。”</p>
“我总觉得凝成的那张脸有些面熟，像是以前玄委会的人。”薛绯衣靠着粗壮的树干回忆，“之前龙婆婆清理了很大一批人，基本都是纪东歌那边的。我猜这次的事情，不是为了给纪东歌报仇，就是有人心里不爽，想报复玄委会，看来回去得和龙婆婆说说才行。”</p>
想起清河都不知道这半年发生的事情，薛绯衣又简单地说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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