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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福珩。”慕容恪轻唤一声。</p>
立即，有一条黑影分开花丛，快步走了过来。显然，这位外院管家一直都在的，但慕容恪不出声，他就像不存在一样，默默守在一边。</p>
“死了吗？”慕容恪问。</p>
“肩膀摔折了，但还没死。”孙福珩恭敬地答，声音平板，听不出任何情绪。</p>
“麻烦。”慕容恪轻叹口气，听起来就像吹落尘土似的，“明天你把那个没死的，还这个小不点送到凡夫人那里去发落。”</p>
“是。”</p>
余音未落，慕容恪已经缓步离开了。</p>
石中玉怔怔望着慕容恪的背影，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连走路也能那样优雅，明明是从花丛中穿过，却片叶不沾身似的。夜风，吹拂起他的三千烦恼丝，轻飞乱舞，让他有如从月中而来的谪仙人物，无论如何，这形象也与当街击杀大臣，调戏皇家贵妇联系不起来。</p>
真的，是一个人吗？</p>
难道都是月亮惹的祸，让她产生了幻觉？</p>
身边传来一声咳嗽，石中玉连忙收拢变得发散性的思维，敛目垂首地跪在原地。</p>
“你的名字？”</p>
“石中玉。”</p>
“范大管事摔得很厉害，但他一直没有开口叫疼，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孙福珩话题转得非常突兀，“因为殿下不喜欢听烦杂的声音，所以封了他的穴道，让他不能动也不能说。”</p>
石中玉神色微动，心里雪亮。</p>
“小的明白。”她规规矩矩地说，没露出一点儿不满的意思，“明天得了凡夫人召见，小的自然如实禀告，不会多一句，也不会少一句。除此之外，今天晚上小的什么事也没经过。”</p>
裕王殿下本身行事荒唐任性，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王府里也出现混乱。底下人不出幺蛾子是上位者最想见到的情况，而范通意图侵犯她毕竟是丑事，若传扬开，必定有不好的影响。况且裕王已经把这事交给凡夫人处理了，算是给她个台阶，如果她再闹腾，就成了她不识抬举。</p>
而对于她来说，也不想这件事闹大。毕竟以王府中人逢高踩低的行为来看，必定会令她过得更不堪，同情她就不可能，说不定还会传出颠倒黑白的肮脏话。若她那三个兄弟一时按捺不住，为她报仇而闯出祸来，她不是又连累了别人吗？</p>
有些事，必须哑忍。等明天看看凡夫人的态度，她才好制订下一步的对策。总之，她不会束手待毙的。为了保护自己和朋友，她可能会不择手段。</p>
看着近乎蜷缩跪地的石中玉，孙福珩暗暗点头。</p>
这小家伙是个聪明的，心思灵透，不用人多说，也很明白自己的处境，态度还很大方。只可惜男生女相，身板柔弱，不堪大用，不然若是身家清白，倒是可以栽培。</p>
“你先下去吧。”他微微摇了摇头，“明天合适的时候，我自会找人叫你来。”</p>
“是。”石中玉应了一声，站起来悄悄退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