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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馨玉那杯热饮喝了一半, 起身离开。</p>
墨绿的皮夹拿在手中，表面泛着一层绸光，她细嫩白皙的食指上是一枚并不硕大但做工精致的戒指，正中镶嵌着切割精细的宝石。</p>
“我知道你心里恨我, 比起恨从盛不差多少。”</p>
蒋馨玉转过身，站在桌前一步半的地方。</p>
“这是你的权利。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过好自己的生活，日子是自己的。”</p>
她停顿两秒，道：“你在盛城念的是盛大, 对吧？是个很好的学校，你比我强。”那张美艳的脸上闪过一丝柔和, 短暂停留, 转瞬即逝。</p>
言毕，蒋馨玉再度提步朝大门走，从悦扬声：“你——”</p>
她停下, “还有事？”</p>
不知被什么阻隔着，到嘴边的话说不出口, 一点一点在喉间消弭。从悦吸气, 缓慢抒出，“……没事, 再见。”</p>
蒋馨玉睇她几秒, 颔首嗯了声，她理好羊绒围巾, 从头到脚条理整洁, 一丝不苟。</p>
“天冷, 早点回住的地方吧。”</p>
袅娜挺拔的背影根本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这些年，她确实过得很好。</p>
直到蒋馨玉走出咖啡厅，从悦没再出声叫她。</p>
今天是除夕，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她只是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她和蒋馨玉还有从盛，也曾有过团圆的时候。那时年纪小，记忆模糊，现在再去想几乎记不得什么。但她记得一家人包饺子、放鞭炮，十二点的钟声一响，从盛会把她架在脖子上，三个人一起看烟花。</p>
转眼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p>
……</p>
走过第三条街，江也的电话不期而至。</p>
“在哪？”</p>
手冻得知觉渐失，骨节泛红，呵出的气息在空气里化成雾，从悦答：“东街。”</p>
“去看烟花吗？”他问。</p>
从悦停住脚，路旁店铺灯火亮堂，衬得避光的另一侧越发昏暗。</p>
原本想回去和卓家人一起守岁，聊天看节目，在这样的冬夜最好不过。但这一路身边陆续开过很多出租车，她一次都没有伸手拦。</p>
江也又问一遍：“去看烟花吗？今天有表演。”</p>
夜浓而长，寒冬凄清，脚下的路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完，她忽然不想赶着回去了。</p>
“好啊。”从悦说。</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