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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电显示闪烁着并不想看到的那个名字时，从悦正在上课。找空出去回拨电话，谈完回来，原本的好心情霎时消失无踪。</p>
老师让他们自由画作画，画布上的作品很美，但她没了自我欣赏的心情。</p>
一堂课结束，旁边的同学邀她一块吃饭，她挤出笑婉言拒绝。</p>
下午，没来学校的卓书颜打电话约从悦逛街吃晚饭，也被从悦推脱。</p>
挂电话的下一秒就收到消息，从盛发来一个地址，说：“我们已经在酒店安顿好了，你过来，和家里人一块吃个饭。”</p>
从悦抒了口气，换好衣服出门。</p>
兴海酒店离学校有二十五分钟的车程，如果坐公车则要花一个小时以上。</p>
包厢定在一楼，服务生将从悦领到门口，她稍站，伸手推门。入目便是正中的大圆桌，坐七八个人绰绰有余。</p>
热闹声音暂停，推门前一刻还是满屋子欢颜笑语，像被定格般一刹停住。</p>
“来了？怎么这么慢。”从盛嗓音粗沉。</p>
“堵车。”从悦迈步而入，喊了声，“爸。”目光随后看向上首的两位老人，“爷爷，奶奶。”</p>
两位老者脸上并没有多少笑意，从老爷子微微颔首，从老太逗着小孙子，过了好几秒才听到她的声音似的，睨她一眼，“怎么现在才来，一家人就等你一个。”</p>
从悦没接话，最后看向从盛身边的张宜，“阿姨。”</p>
从盛对她的称呼不满，张宜却好似完全不在意，笑吟吟一副女主人样，“从悦来了就赶紧坐下吧，人终于到齐了，可以开饭了。”</p>
张宜和从盛身边站着个小女孩，长相集合了他们俩的特点，和从悦倒是不怎么像。</p>
从悦没多看，在下首位置坐下。</p>
张宜摁铃叫服务员上菜，一家人说说笑笑又热闹起来。主要是张宜和从老太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兴致颇高，讲起邻居趣闻，生活琐事，一派其乐融融。</p>
从悦插不上嘴也不想说话，安静地吃菜，只在从盛偶尔问她的时候答上一句。</p>
“学校课多吗？”从盛和她能聊的甚少，说着说着还是扯到学业上。</p>
从悦还没答，张宜插话：“应该很忙吧？盛大毕竟是全国都排的上号的重点大学。”</p>
从老太嗤了一声，“再好的大学和她学画画的有什么关系，她有什么忙的，除了烧钱，一点用都没有。”</p>
张宜没接从老太的话，也没反驳，眼神绕了一圈回到从悦身上：“画画费神又耗时间，很累吧？多注意身体。”</p>
“还好。”从悦道，“习惯了不觉得累。”</p>
张宜笑道：“静得下心就是好，不像娇娇，每次上钢琴课都不安分，不知道费了我多少心思。”</p>
被点名的从娇瘪嘴撒娇，嗔道：“妈！你又说我！”</p>
从老太护着孙女：“娇娇那是活泼，太安静了像木头似的有什么意思！”</p>
“听到没！”从娇昂起下巴。</p>
张宜抬指点她的额头，“你就仗着奶奶疼你。”</p>
从娇哼了声，跑到从老太那，缠着她撒娇，“奶奶你不能只喂弟弟！我也要喂！”</p>
“多大了你，不害臊……”</p>
满屋子都是从老太乐呵呵的笑声。</p>
从悦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嘴里，面无表情地咀嚼。</p>
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无关。</p>
吃着吃着，从娇忽然跑到从悦身边，见她包上闪闪发亮的装饰物，忍不住伸手摸了又摸。</p>
“这个好漂亮。”她看从悦，“姐姐送给我吧？”</p>
从悦淡淡道：“不行，你还小。”</p>
“那我大了你就送我吗？”从娇不肯放手，摸个不停，又注意到从悦手上的银戒指，眼一亮，“姐姐手上的戒指好漂亮，这个送我吧！”</p>
从悦想也没想，“不行。”那是卓书颜送她的生日礼物，她戴在中指上。没有别的意思，也并不昂贵，但那是卓书颜的一份心意。</p>
从娇歪着脖子，撇嘴：“你画画戴戒指不会不方便？给我不是刚好。”</p>
从悦不上当，“我要画画，你不是也要弹钢琴？”</p>
这东西戴着根本不碍事，何况要是碍事，她也可以换手戴。</p>
从娇一听，满脸不高兴。</p>
从老太看着便道：“你妹妹难得要个东西你也不肯给，越大越小气！”</p>
从悦脸色冷了几分，左耳进右耳出当做没听到，拿起筷子继续夹菜。</p>
从娇站着不走犹想痴缠，张宜皱眉，斥道：“娇娇！”</p>
从娇脸一红，瘪嘴就要哭。</p>
“我就是想要嘛！”嚷着便跑到从老太身边，扑进她怀里。</p>
从老太心疼，温声哄她，没好气地斜了从悦一眼，“这别人家的女儿啊，就是亲近不起来，冷心冷肺，跟白养了似的。我看这脾气真是随了她那个没心肝的妈！”</p>
“那从娇这死乞白赖的劲也是随了她妈？”从悦冷冷抬眸。</p>
张宜脸一沉。</p>
从盛皱眉斥责，“从悦！”</p>
从悦眉目平静，淡定地舀了一勺汤，喝完，她用餐巾擦擦嘴，站起身。</p>
“我吃饱了，还有点事要先走，你们慢吃。”</p>
从老太气的脸发白，指着她对从盛说：“你看看你养的女儿！读那什么劳什子的美术学院，家里大把大把钱供她，她就是这样报答家里的！白眼狼！”</p>
从盛脸色难看，“还不给你奶奶道歉！”</p>
“道歉？”从悦挑眉，“抚养我到大学毕业是你们离婚的时候协商定下的条件。”</p>
“你——”</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