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作品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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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p>
低沉的笑声在头顶响起。</p>
黑暗只持续了几秒钟，庄延很快松开手，若无其事地坐在一旁。</p>
大屏幕上已经换了场景。</p>
刚才的镜头根本没有什么限制级画面，不过是男女主角在床上亲热，衣服还没脱镜头就变了。</p>
但庄延就是想逗一逗他。</p>
谢宁把抱枕抓得死紧，闷声道：“我成年了。”</p>
“是吗？”庄延挑眉，“看起来不太像啊。”</p>
谢宁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才恍然这人又在打趣他。</p>
他抿了抿唇，不说话了，往沙发右边挪动身体，做出一副要远离他的样子。</p>
庄延再次笑出声来，看到谢宁怒视的目光才停住。</p>
他怎么能这么可爱啊。</p>
谢宁瞪圆眼睛看了他一会，转头继续去看电影。</p>
庄延逗得满意了，接下来没再搞事，直到电影放完都安分守己地坐着。</p>
屏幕变黑，滑出staff表时，庄延问他：“好看吗？”</p>
谢宁斟酌语句：“挺不错的一部电影。”顿了顿又补充，“要是你不说，我不会想到和《独白》是同一个导演。”</p>
“怎么？”庄延挑眉，“看上去不像？”</p>
谢宁点头：“完全不一样的风格。”</p>
《查无此人的情书》剧情跌宕起伏、引人入胜，直到故事结局都给观众留下一个疑问。</p>
Fancy到底是真实存在的人，抑或只是女主角心中的幻想。</p>
“在这部电影里，导演似乎在淡化自己的风格，更向大众喜爱的口味靠拢。”谢宁说。</p>
庄延不置可否：“这是大多数导演的必经之路，电影最终还是要向大众低头。”</p>
谢宁看了看他的脸色：“大众的未必是最好的。”</p>
庄延挑眉：“一部电影好坏与否，大多数人只看两样：票房和口碑，这两样都是非常大众向的。”</p>
票房，观众买的。口碑，观众评的。</p>
都说商业片看票房，文艺片看口碑，同样是文艺片，和《独白》相比，《查无此人的情书》的口碑和评价要高上太多。</p>
庄延继续说：“诚然，也许你和我都更喜欢《独白》，但我们终究是少数。身为导演，所求不过两件事，金钱或名气，只要脑子清醒一点的，都会明白该走怎样的道路。”</p>
如果是平时，谢宁听他这么一说，也就笑笑。</p>
可今天不知怎的，他突然就烦躁了起来。</p>
也许是那样笃定的话语太过尖锐，像一根针刺进他的肌肤。</p>
他说：“也许别人是这样，但庄延不是。”</p>
庄延从他平静的话语中听到一股斩钉截铁的味道。</p>
他低笑了一声，拖长了语气：“哦？”</p>
谢宁说：“如果他是，那他拍不出《独白》。也许我不如你懂电影，但我比你懂艺术。”</p>
庄延看着他：“你说他，他的电影是一种艺术吗？”</p>
“是。”谢宁点头，“他的电影，不是在向大众表达，他是在向自己表达。也许他曾低头，拍过《查无此人的情书》这样大众品味的电影，但他低完头，又觉得……”</p>
谢宁停顿两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觉得大众的审美太**，于是继续抬起头，拍他自己的电影。”</p>
庄延又不说话了。</p>
他定定地看着谢宁，良久都不出声，直把谢宁看得心里发毛。</p>
半天之后，庄延轻笑了一声：“你说得很有意思。”</p>
谢宁：“如果你不喜欢，可以当我什么都没说过。”</p>
“不。”大荧幕因长久没人操作而变得一片漆黑，整个放映室陷入了黑暗，在一片黑暗中，庄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p>
“我很喜欢。”</p>
庄延起身把光碟取出，随着他的动作，放映室又亮起了微弱的光。</p>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转头问：“你认识庄延吗？”</p>
谢宁愣了下，真要说起来，他其实很早就从徐清口中听过庄延的名字，但这种单方面的认识应该不作数。</p>
他摇头：“不认识。”</p>
庄延挑眉：“你刚才说的那番话，似乎非常了解他。”</p>
谢宁笑了，他说：“蓝鲸先生，我们学艺术的，交流靠的是作品，我们不必认识，也可以交心。”</p>
庄延彻底大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兔子先生，你太有趣了。”</p>
他笑什么？</p>
有那么好笑吗？</p>
谢宁抿了抿嘴。</p>
“下一张看什么？”</p>
庄延伸手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先去吃晚饭，艺术家，都不看看现在几点了。”</p>
谢宁后知后觉地看了眼时间，果然已经过了饭点。</p>
陈姨已经做好了晚饭，就等他们上桌了。</p>
谢宁亦步亦趋地跟着庄延，刚跨进餐厅，就闻到诱人的香味。</p>
不知是他太饿，还是陈姨做得确实香气四溢。</p>
陈姨一边摆放碗筷一边说：“你们出来啦，再迟一会菜都要凉了。”</p>
谢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庄延一脸坦然地入座，招呼陈姨一块坐下吃。</p>
“今天有客人……”陈姨迟疑道，表情有些不安。</p>
谢宁赶紧说：“没事，一块吃热闹。”</p>
之前陈姨说庄延口味挑，谢宁没放在心上，直到坐在餐桌上，他才终于领会到这是什么意思。</p>
陈姨做的这一大桌子菜色香味俱全，谢宁尝了两口，觉得就是出去开餐厅也戳戳有余。</p>
可到了庄延嘴里，就是哪儿都有毛病——</p>
“这碗石锅鱼煮得时间太长，肉不够嫩。”</p>
谢宁把嘴里的鱼肉咽下，他正想夸这鱼鲜嫩多汁来着。</p>
“青菜太老了，不够新鲜，下次换一家菜市场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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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宁夹起一块青菜，挺脆的呀。</p>
“笋干切这么大不好咬，火候也不够，没有入味。”</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