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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八号还有三天的时候，闻天语就提前回了学校。</p>
A大设计赛是各方新人露头的日子，每年的冠亚季军，作品都会被国内知名时装公司推出上市，人也极有可能被签下来。</p>
这意味着可能免去四年的辛苦和默默无闻，一下子就能坐火箭蹿了顶。</p>
三年前叶梵声轻松拿下了冠军，甚至创造了个记录。同门下的闻天语今年如果不能拿到冠军甚至排不上名次，那真的是把她的脸连带姜老师多年的名号放到地上去给人踩了。</p>
连带着两天在工作室里熬夜赶设计。闻天语试着照着之前的想法做了几样成品出来，却没有一个满意，心情也跟着烦躁起来。</p>
到比赛前一晚，她彻底失眠，坐在工作台前像疯了一样，甚至有几次扎到了手。</p>
她随手拿纸巾擦了擦血，接着去拿台上的布料。</p>
叶梵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p>
少女一边低头忙碌一边委屈地**鼻子，一只食指微微翘起，手边扔了一团沾着血迹的纸巾和两个咖啡杯。</p>
他顿了一下，心脏都拧紧，蹙着眉头走过来。</p>
闻天语丝毫没有察觉，直到他抬手握住她那只受伤的手。</p>
叶梵声瞥一眼见底的咖啡杯，看着少女抬起的眼睛里带着红色和水汽，茫然而委屈的样子，心蓦地一疼。</p>
他开口，喉头发紧：“娅娅，很晚了，去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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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天语摇了摇头，往回抽手，却被他握得更紧。</p>
她吸了吸鼻子，倔强地看着叶梵声眼中的坚持：“身体会受不了，去睡觉。”</p>
手依旧被他紧紧握着，闻天语索性不再挣脱，而且站起来，拉着他走到窗边，就着推开的窗户指给他看。</p>
“整栋设计系的楼里，除了有两间坏掉了在修，全部都是灯火通明的。樊声哥，大家都努力都拼，这让我怎么安心睡得着。”</p>
叶梵声蓦地顿住。</p>
闻天语声音闷闷的，低着头：“我不是你这样的天赋型选手。做不到独一无二的灵感源源不断往脑子里蹦，如果技术和准备不足，明天就只有死得难看和更难看的这两种选择。”</p>
“樊声哥，我很怕……”</p>
很怕会输了比赛，让信任她的人蒙灰；</p>
很怕被证明是没有资格和天赋的，根本不适合这条路；</p>
很怕，这样差劲的我会配不上你……</p>
手背上蓦地跌落一大滴温热的泪水，顺着他的手背划过，掉在地上，像是拿刀飞快地割了他一道。</p>
叶梵声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p>
他抬手，轻轻捧起少女的脸庞，手指触到的也是温热的液体。</p>
少女抽噎了一下，隔着水汽的双眸向他望来。</p>
“娅娅，”叶梵声声音轻柔低沉，带着诱哄的意味，“你当初，是为什么想要学设计的？”</p>
闻天语愣了一下，没有回答。</p>
叶梵声没有强迫她，接着话说：“我以前，最讨厌的就是画画还有设计。”</p>
少女因为惊讶，泪意一下子就止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p>
叶梵声手指一点点帮她拭干脸颊的泪水，面上表情淡淡：“可是我遇到一个小女孩，她最喜欢漂亮的衣服，为了被挂破的纱巾可以哭半天。”</p>
他从旁边抽屉里拿出小医药箱，用棉棒沾着酒精极其轻柔地给她消毒：“我真见不得她哭，于是自己设计做了一件小披风给她。那是我第一次发现，一件想要的衣服就可以让她开心很长时间。”</p>
闻天语冷冷的看着自己指尖的创口贴出神。指尖恍若还留有他的余温。</p>
她愣了愣，仰头问：“樊声哥，你这……算是表白吗？”</p>
叶梵声垂眸看着她大眼睛里再次闪现的光，眸光温柔了一瞬：“不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