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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旖嘴角一抽，悄悄把露着脚趾的凉鞋往裙摆里藏了藏，把心里话说出了口：“周律师，你今天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您能跟我明说吗，我没什么智慧，猜不透的。”</p>
周洛琛收回视线，索然无味地一边把素菜丢进火锅里一边道：“你不是还说我们是朋友？朋友一起吃饭很正常。”</p>
“……”是她说的没错，可他这是避重就轻吧，她说的明明不是吃饭这件事，而且他其实可以不用再往锅里丢蔬菜了，他虽然吃着寡淡的饭菜，外表看上去也清心寡欲，但她站在他面前时，总会有种羞耻感，此刻尤其。</p>
“坐下吃饭，吃完送你回家。”周洛琛这样说着，摘了眼镜，不然火锅的热气会让他眼镜蒙上白雾。他不戴眼镜时，总是习惯性眯眼，似乎近视挺厉害。他这个动作，让他身上那种斯文感更浓郁了，可比斯文更重的，是一些别的东西……</p>
算了，虽然周洛琛忽然变得非常难以捉摸，但方旖还是选择先吃饭，反正除了这个以外她也没别的选择……不对，他不是忽然变得难以捉摸，是之前就很难以捉摸，现在只是更难琢磨了。</p>
和周洛琛吃饭的过程跟之前那次一样安静，他吃饭时一个字都不说，只是偶尔抬眼看看她，眼神深邃，看不出在想什么。</p>
每当他这么看她一眼，她就会把头更低一分，两人安静地“对峙”着……</p>
吃完饭后，他也不让她收拾残局，直接拿了放在客厅桌上的车钥匙就出了门。</p>
方旖知道这是要送她回家了。她立刻拿起背包跟了出去，直到下了楼才发现，自己竟然兴奋地忘记换衣服了，连就旧衣服都没拿，只带了装有**的背包。</p>
“我去换衣服。”方旖站在车边道，“麻烦周律师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说罢，就要回公寓去。</p>
周洛琛站在原地淡淡开口说：“你这次回去了，我可就不一定放你走了。”</p>
方旖脚步瞬间停住，仅凭这话字面意思她就得转回头来麻利地上车。周洛琛目睹完整个过程，面无表情地跨上车发动车子，直奔方旖的住所。</p>
想送件衣服罢了，把人吓成这样，实在不是他的本意。</p>
回去的路上，方旖觉得车里气氛很压抑，周洛琛今天的表现完全就是在追求女人的男人，可他的表情可不像那么回事，言词语气也不像，现在他好像还有些不高兴，这种完全看不明白他的心情让方旖心里也有点烦。不对，不止是烦，简直是烦透了。</p>
一路沉默地到达她所住的小区门口，车子刚停稳方旖便想开门下车，但车门锁着，周洛琛不放行，她下不去。于是她看向了他，眼神复杂。</p>
周洛琛望着前方安静了一会，才说：“换个地方住吧，这里太乱。”</p>
方旖听见他关心的话，心情更复杂了，她没言语，只是点头。</p>
周洛琛望向她，也不说话，方旖也走不了，他耗了她好一会，才温和说道：“不要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住在这的人每一个都比我危险。”</p>
虽然对他这话颇具质疑，但他毕竟是好意，方旖再次点头时，表情认真了很多。</p>
周洛琛这才打开了车锁放她下车，她下车后关门时有些迟疑，但还是礼貌地朝他说了句：“路上小心，晚安。”</p>
周洛琛“嗯”了一声，目送她关门离开，在她背影消失在小区门口时，发出长长的叹息，似乎因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产生了一丝丝难言的罪恶感。</p>
然而，罪恶感往往都不能阻止一个人继续前进，罪恶感它总是，如同春.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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