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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长宴继续道：“你猜猜是谁？”</p>
伊月道：“是布奉吗？”</p>
明长宴调侃道：“是我妹夫。”</p>
伊月脸色一红，嘀咕道：“你戏弄我。”</p>
明长宴道：“不敢不敢，我今日真的遇到了布奉，他猎了一头小鹿，说要把鹿角摘下来做成首饰送给你。哦，还有这个。”</p>
他从怀里拿出一支羽毛笔：“布奉托我带给你的。你的笔是不是坏了，他说你很久没有给他写信。”</p>
伊月把笔收起来，回道：“哥哥说我。你在中原这么久，怎么也没给我找个嫂嫂？”</p>
明长宴翘着脚，哈哈笑道：“嫂子嘛没找到，但是我养了一大堆小崽子。”</p>
伊月向往道：“等我到了天清派，我也要学武功。跳舞好没意思，总是那一支舞，年年跳，跳了这么多年，我的脚都要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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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长宴道：“逐月大典每年一次，由不得你不跳。不过，等以后到了中原，我就教你武功。”</p>
伊月从床上拿起一本古籍，上有《神女大歌书》五字，内容便是逐月大典需要吟诵的曲词。明长宴见此书，也分外亲切。他少年时与伊月共同学习大歌书，因他是男子，巫祝只让他全篇背诵，伊月却还要学习祭祀舞。</p>
明长宴还想与伊月说些中原的趣事，鼻尖一动，闻到了一股暗香。</p>
“伊月，你屋子里点了什么，为何有香？”</p>
伊月没说话，明长宴抬头望去，视线一片模糊，他喊道：“伊月？”</p>
明长宴一揉眼睛，醒了。</p>
茯苓拧干帕子，诧异道：“少侍醒了！”</p>
明长宴坐起身，头发散了一背。暗香愈加浓郁，他问道：“怀瑜来过这里？”</p>
茯苓将帕子递给他：“小国相刚走。”</p>
明长宴叹口气：“难怪不得。”</p>
茯苓察言观色：“少侍，你心里可有不舒服的地方？”</p>
明长宴摆摆手：“没有，做了个梦，梦见以前家里的一段事情。”</p>
茯苓为他披上衣服：“原来是想家了。宫中嫔妃想家的也多，等少侍侍寝之后，位份升高了，以后就可以把老爷和夫人接到宫中相聚几日。”</p>
明长宴无心听她废话，兀自沉浸在那段梦境中。从大月回中原没多久，天清接连出事，他被六大门派肃清，坠入烟波江之后，侥幸逃过一劫，却昏昏沉沉地过了快两年。醒来时，遭受创伤性的失忆，其中一部分事情在他脑海中已经无迹可寻。</p>
思及此，明长宴叹了口气。</p>
下次？下次又是什么时候。他两年没回大月，不知道伊月此时会如何怨他。如今自己成了一个废人，别说带伊月来中原护她周全，他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明长宴正因如此，寻神仙草之事才迫在眉睫，他必须尽快查清楚两年前的真相，谁陷害他？谁杀了万千秋？</p>
他凝神冥想时，冷不丁，后颈传来针扎一般的疼痛。明长宴倒吸一口凉气，连忙用手抚上后颈，一个鼓起的小包正上下蠕动。十指胀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肉而出。</p>
“茯苓！给我拿把刀！什么刀都可以！”</p>
茯苓被他突然提高的声音下了一跳，慌神道：“少侍，宫内没有刀。”</p>
明长宴道：“尖的东西也行，你头上的发簪拔下来给我，再去给我找个盆来！”</p>
茯苓见他满头冷汗，脸色煞白，嘴唇毫无血色，不敢耽误片刻，摘下发簪，端起盆子，就坐在明长宴身边。</p>
明长宴半卧在床上，握簪时，没有片刻犹豫，往指尖一扎，用力之大，下手之狠，皮肉翻开，血滴成丝。十指连心，茯苓单在一旁见他动作，便毛骨悚然，尖叫一声，退后一步，跌坐在地，捂嘴发抖。明长宴面色不改，似乎做惯了此事，轻车熟路，游刃有余的把十指给扎了一个遍。</p>
片刻之后，盆里便积出了一个血洼：污黑粘稠，俨然是毒血。</p>
明长宴做完这一切，抬起头看向茯苓：“今日之事，只有你我知道，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芍药也不行。”</p>
茯苓咽了咽口水，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少侍、少侍为什么……”</p>
明长宴道：“哦，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老毛病了。今天不小心被你看见的，记得替我保密。”</p>
茯苓点点头，又惊道：“少侍，我去给你拿药来！”</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