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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内门几个他一手带大的弟子，对明长宴十分依赖，几乎到了没有他就寸步难行的地步。</p>
一行人走过青石板铺成的石阶，穿过一扇拱门，往下走，便到了小榭台。</p>
小榭台位于冼月山半山腰的西湖附近，山明水秀，清净优雅，湖面荷叶田田，碧水载画舫，小楼依山落。怀瑜借着夜色，稍稍打量了四周。明长宴当他看不清路，伸手拉了他一把。右手蓦然落到对方的掌心中，怀瑜一愣，明长宴道：“头一回来小榭台的，都看不清湖面和岸边的路，总是踩进湖里。”</p>
怀瑜被他牵着，不动声色地问：“你拉我的手干什么。”</p>
明长宴笑道：“拉就拉了，你还怕少块肉？夜雨路滑，我不拉你，你还不掉下去？”</p>
他将怀瑜拉上台阶，又伸手去拉燕玉南。后者被照顾惯了，显然习以为常，脸色不变。</p>
怀瑜见此，搓了一下衣角，轻轻地哼了一声。</p>
小榭台灯火忽明忽暗，一艘小船摇摇晃晃驶来。船上下来一名绯衣少女，娇笑道：“华姑娘今日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早先交代我，长宴公子若是来了小榭台，只管去便是，诸位随我来吧。”</p>
李闵君把手里的药提给绯衣少女：“小阿拆，把这药给你们华姑娘，叫她别偷偷倒了，很难寻的！”</p>
小阿拆请众人上船，将纸灯挂在船头，笑道：“华姑娘惯不爱吃药，小阿拆谢谢长宴公子挂心。”</p>
明长宴问道：“她最近有没有咳血了？”</p>
小阿拆答：“不曾咳血了，就是喘不上气，老毛病，不打紧的。”</p>
明长宴坐在船尾，翘着二郎腿道：“她这病拖了十几年没见好，三天两头闹一次，每次见她都觉着像死别。”</p>
小阿拆低头笑了一笑，却是没答话。</p>
到了小榭台，几名婢女上前将半死不活的男人扶到床上。怀瑜上前一步，翻了翻他的眼皮，在鼻尖探了探气息。</p>
“有针吗？”</p>
明长宴听罢，从怀里拿出几根银针。怀瑜取过针，在伤者人中，十指，共施十一针。戳破皮肉之后，乌黑粘稠的血拉成了丝，落在地上。</p>
怀瑜道：“有药吗？”</p>
明长宴指着左边道：“进去右拐，有个小药阁，常用的药应该都有。”</p>
配好药，燕玉南又喂伤者吃完药，细心放下后，眼神一转，期期艾艾地看着明长宴。</p>
明长宴从发呆的状态回神，见燕玉南此神情，讨好卖乖，显然是要听好话。可他做得实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明少侠左思右想，挑不出什么夸的，只能干巴巴道：“做得好，做得好，玉南越来越稳重了。”</p>
他夸完燕玉南，这厢的玉茂和玉米都眨巴眼睛望他，二人方才端盆递水没少做，明少侠脑仁疼，绞尽脑汁挤了两句出来：“你们也做得好，很好，懂事。”</p>
再一转头，明长宴看见怀瑜，于是干脆顺口也把这人给夸了：“小怀瑜也做得好，年纪轻轻，歧黄之术如此了得，将来必能成大器。”</p>
燕玉南等人被夸，美滋滋的。唯独这怀瑜，明少侠夸完之后，他脸色一变，冷若冰霜。</p>
明长宴一愣。</p>
怀瑜道：“看着我干什么，换水，还差几针。”</p>
玉茂年纪小，却很机灵。听闻怀瑜说话，迈着小短腿便打了水回来。他与玉米二人乖巧地坐在小凳子上，怀瑜施完最后几针，玉茂突然眼睛一眨，好似才反应过来，去问明长宴：“大师兄，他是谁啊？”</p>
李闵君这才想起，玉茂前阵子想家，叫他阿娘接回去住了几天，过了花节回来，今天傍晚上的天清，自然不认识怀瑜。</p>
他道：“哦，忘记介绍了。是你大师兄的一位朋友，叫怀瑜，你们喊……喊哥哥就行了。”</p>
怀瑜听罢，突然道：“朋友？我不是他男人吗。”</p>
闻言，一旁喝茶的明长宴，猛地：茶水喷了一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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