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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p>
“我送她。”</p>
闻希望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还要多的江砺，把这个三个字拆开揉碎，在心底里默默念了好几遍。</p>
刚刚心里的闷气忽然间就烟消云散了。</p>
江砺微微偏头，扬唇无声地笑了下，明明刚刚还一副要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这会儿眼底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p>
小姑娘好像挺容易满足。</p>
见闻希半天没有反应，林烛都替她着急，忍不住帮她应下：“江警官，那我们家希希就交给你了。”</p>
“阿烛。”耳朵有些发烫，闻希拉住林烛，示意她别乱说话，“这样太麻烦警察哥哥了。”</p>
“为人民服务，不麻烦不麻烦。”赵一恺赶紧接过话，用手肘撞了下江砺，“你说是吧？砺哥。”</p>
江砺不动声色地敛了笑，将视线重新落在闻希身上，在赵一恺暧昧的眼神里淡淡开口：“来都来了，也不差送你一趟。”</p>
闻希很轻地“哦”了声，小心翼翼地往江砺身边移了一步，和他站在了同一边，这样的场景下，有点像一对儿。</p>
“江警官、希希，拜拜！”</p>
目的达到，林烛娇俏地朝闻希眨眨眼，很有眼力见地拉着赵一恺去另一边打车。</p>
等目送那两人上了车，江砺才朝停车场挑挑下巴，“走吧，车在那边。”</p>
“那个……”就剩两个人了，闻希反倒有点尴尬，明明有挺多话想给江砺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p>
江砺一面往前走，一面留意着闻希的动静，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也不催她。</p>
这个时间正是酒吧、夜店生意最好的时候，和公路那边灯红酒绿的浮躁不同，停车场里安安静静的，每一辆车都像一只蛰伏在黑暗里耐心等待着主人归来的小兽。</p>
穿行在车辆之间，闻希甚至隐隐能听到江砺清浅的鼻息。</p>
江砺的车停得不远，解了锁，他绅士地替闻希拉开副驾的门。</p>
闻希看了江砺一眼，像只兔子似的迅速上了车，在江砺要关上门的前一秒，她出声叫住他：“警察哥哥。”</p>
江砺挑眉。</p>
“我有话想和你说。”这句话像是花了很大的勇气，说完闻希长长地呼了一口气。</p>
“上车说。”</p>
话落，江砺“砰”地一声关上门，绕过揽胜的车头，坐到驾驶座上。降下车窗，他从中控台的小抽屉里摸了支烟出来，没点燃只是随意地夹在指间。</p>
做完这一切，他这才看向闻希，“有话就说吧。”</p>
“那个……”闻希有点犹豫。</p>
狭小的空间里，江砺忽的笑了声，他轻摇了下头，对闻希说：“你有话直说，警校都是一群糙老爷们儿，我没跟女孩子相处过，猜不到你们在想什么。”</p>
“其实，我没有男朋友的。”</p>
江砺摸打火机的手顿了下，他没想到闻希要说这个。</p>
闻希打量了一下江砺的表情，继续解释：“你之前看到那个来警察局接我的，是我舅舅的儿子，我叫他表哥的。”</p>
微凉的风从降下的车窗吹进来，将闻希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吹进江砺的耳朵里，有点痒，连带着心都痒了。</p>
她说她没有男朋友。</p>
心里忽然就被搅乱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江砺将没有点过的烟重新扔回中控台，淡淡地“嗯”了一声。</p>
一旦开了头，闻希也不再畏首畏尾，她侧了身，面朝着江砺：“我不太想你误会这个。”</p>
难熬的安静。</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