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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仞大概能读懂先生与同窗们的目光——“年轻人，你这种想法很危险啊！”</p>
还是钟天瑜最先回过神，又实在无从反驳，只好说句‘不可理喻’，转身气呼呼的坐下。</p>
老先生放下戒尺，在名册上记了一笔：“思路新颖，我给你年末成绩加分。”</p>
随即带头鼓掌，其余学生如梦初醒，学舍里顿时掌声雷动。</p>
顾雪绛挺拔地站着，像个英雄。</p>
忽然他放松下来，姿态散漫地坐回去。程千仞听到了他的笑声。</p>
极轻极短的一声笑，像是笑钟天瑜，又像笑自己。</p>
于是在这样热烈的气氛中，程千仞突然感到有些难过。</p>
如果顾雪绛武脉未废，应该还是那个京畿禁卫军副统领。边关若有战事，他可以上殿请缨，领兵出征，与旗鼓相当的对手决战沙场。</p>
现在他却只能坐在这里，跟找茬的纨绔打个嘴仗。</p>
先生已经转回讲台继续上课，学生们对这门课的兴趣，也被刚才的事情激发起来，不少人脊背挺直、下笔如飞地做笔记。学习热情空前高涨。</p>
顾雪绛依然懒散地瘫着，好像刚才慷慨陈词的不是他。</p>
作为朋友，总是忍不住想关心对方，程千仞道：“你别太难过。”</p>
顾二不明所以：“我为何要难过？”</p>
“那你刚才笑什么？”</p>
“我们第一天迟到被扣四十分你忘了？原本死定的课，加分起死回生了，换你你不笑啊！”</p>
程千仞：“……”</p>
徐冉听见，两眼放光地看他：“那如果下次我被点到，你写答案给我啊，让我也加个分呗！”</p>
顾二瞥她一眼：“好好看你的书。下课就有人找你了。”</p>
巳时一到，钟声响过三下，学生们难得没有争相夺门而出。大部分留在教室讨论，还有人追出去找先生提问，老先生很久没见过这样好的学术气氛了，甚感欣慰，眼眶都微微湿润。</p>
徐冉伸了个懒腰站起来，等程千仞收拾笔墨。</p>
忽然有人拦在她身前，仰着下巴：“战书收到了吗？”</p>
程千仞和顾雪绛立刻站起来。三个人都站着，起码看上去气势胜过对方两人。</p>
……虽然能打的只有徐冉一个。</p>
“早收到了。”</p>
她昨天去上刀术课，一位同窗转交给她时，一群人围着她看：“先生安排你给这位引路，怎么还打起来了？”</p>
“他欺负我朋友啊。”</p>
众人纷纷摇头：“真搞不懂你。”</p>
他们大多撞见过徐冉的两位朋友，一个小白脸一个寒酸书生，看上去就很弱鸡，怎么能玩到一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