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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东家。”</p>
“不谢，伙计。”</p>
西市三教九流聚集，客人醉酒闹事、买卖双方拌嘴打架，官差总是姗姗来迟。</p>
程千仞得剑之后，每次来这里都依言带上，就算没什么用，手上有家伙，心里也多一分踏实。</p>
徐冉和顾二端着碗出来，三人坐在小桌上，呼啦啦闷头黑吃。</p>
吃完留下十文钱。这是老规矩了，程千仞吃饭不收钱，他们俩得按正常价格给。</p>
“东家，我想借两把伞，明天还。”</p>
东家又祭出三字口头禅：“随便你。”</p>
三人都住在城东，回家同路。</p>
雨势渐弱，夜风却更寒，卷起树影摇曳，落叶纷飞。人家屋檐下纸灯笼在风中飘摇，明灭的烛光落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留下浅金色碎影。</p>
初春的景致，深秋的凉意。</p>
雨夜路上没有行人，平日偶尔窜出来的野猫也不知躲去了哪里。</p>
他们撑着伞，并肩走在难得寂静的南央城。</p>
徐冉道：“顾二，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p>
“你问吧，你问什么，我说什么。”</p>
徐冉还记着昨天中午的对话，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小过节’？”</p>
让别人入学第二天就找上门，肯定比我认错人严重百倍。</p>
顾雪绛摸摸鼻子：“好多年前的事儿了，他家有个不成器的弟弟，叫钟……哎呀叫什么我忘了，反正有一天，绿瑶跟我告状，说那人想强迫她，哭的特惨。我一听，这还得了，我就找去了啊，把他弟弟腿打断了，听说在家养了一个月。”</p>
徐冉问：“绿瑶是谁？你的亲眷？”</p>
若是为亲眷出头，无可厚非。</p>
“不，她是春花阁的一位清倌姑娘，琵琶弹得特别好。”</p>
“……”</p>
程千仞无语。</p>
徐冉没忍住：“你打断了人家的腿，连名字都没记住？”</p>
反倒把花楼姑娘记得清楚？</p>
顾雪绛一百个冤枉：“我当时年少轻狂，每年打断腿的没有二十个也有十八个。身份年龄都差不多，连穿衣风格都一样，哪能个个记住？”</p>
程千仞觉得，这样说来，还真是有道理……</p>
个屁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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