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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东觉得自己是给自己找罪受，这种事儿一旦开了头，脑子里就基本放不下什么别的东西了。</p>
曹沐还成，憋回去了也就憋回去了，反正他也闹不明白这事儿究竟应该办到什么程度算完，沈东就不同了，俩人躺床上看电视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电视里演的是什么。</p>
身边躺着的曹沐注意力全在从来没见过的电视和空调上，拿着俩遥控器跟过瘾似的来回折腾。他的注意力却全在曹沐身上，俩人之间其实压根儿没碰到，但他老觉得蹭到了。</p>
真遭罪！这都憋出幻肢来了！</p>
“我睡觉了，”沈东跳下床，从柜子里找了床薄被，“明天早，早上我去买，买票。”</p>
“早上就能走吗？”曹沐问他，看起来完全没有疲惫的样子，估计是新鲜事物和找姐姐的双重刺激让他兴奋劲儿还没过。</p>
“嗯，十一点有趟火车。”沈东躺好，拉过被子盖上，闭上了眼睛。</p>
“火车什么样？跟班车一样吗？”曹沐跟着也躺了下来，掀了他的被子就往里钻。</p>
“出去！”沈东踹了他一脚，“你盖，盖那个。”</p>
“为什么？”曹沐抓着被角不动。</p>
“挤。”沈东继续踹他。</p>
“岛上那个床你怎么不说挤。”曹沐很不满地也踹了他一脚。</p>
“不睡就下去！”沈东没招了，只好吼了一句。</p>
他以为曹沐会跟之前那样跳下床去，没想到曹沐这回没动，还往他这边靠了靠：“不，我想挨着你。”</p>
“为什么？”轮到沈东问了。</p>
“舒服。”曹沐趁他一松劲，迅速靠到他身边抓住了他胳膊，然后闭上了眼睛。</p>
沈东还想继续踹，但动了动腿还是放弃了，曹沐跟块石头似的打死不动弹，再踹下去只会让自己产生正在干点儿什么的错觉。这种时候还是保持僵直得了，曹沐只搂了他一条胳膊，那就放弃这条胳膊吧。</p>
不知道是折腾累了还是一路奔波几小时压力太大，沈东没做多少思想斗争就睡着了。</p>
早上醒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屋里没有钟，他的表盘也没带出来，只得先起床。</p>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曹沐没了踪影。</p>
沈东吓得立马清醒得跟从来没睡过觉似的蹦下了床，准备夺门而出寻找习惯起床了就满处乱遛达，遛达到一半儿又忘了自己在干嘛的曹沐。</p>
不过还没等他穿好鞋，就听到浴室里传来了曹沐的声音：“沈东你醒啦？”</p>
“啊！”沈东应了一声，坐回了床上。</p>
曹沐光溜溜地站在花洒下冲水，沈东对于自己一大早就被这么刺激已经无法再做出什么反应，默默关上浴室的门。</p>
“什么时候去买票。”几分钟之后曹沐很舒坦地从浴室里蹦了出来，还是光着，身上脸上还挂着水珠子。</p>
沈东冲进浴室抓了条浴巾砸到他身上：“一会儿，穿衣服。”</p>
曹沐穿了件灰色的带骷髅头的T恤，瞪着镜子里衣服上的图案看了半天：“这个图很眼熟啊。”</p>
“这是船，船长的标……志，”沈东进了浴室洗漱，看到台子上被拆开的一次性牙刷牙膏愣了愣，“曹沐你刷牙了？”</p>
“嗯，”曹沐走过来靠在浴室门边冲他很得意地笑了笑，“甜的。”</p>
沈东本来想说你以前也不刷牙是怎么保持牙那么白的，听了这话吓了一跳：“你吃，吃，吃了？”</p>
“没有，我又不傻，”曹沐呲了呲牙，“就学你那样刷的啊，就舔了几下尝尝是什么味儿。”</p>
沈东下意识地也舔了舔牙膏。</p>
出门去火车站买票的路上，沈东带着曹沐找了个早点摊，吃了油饼和豆浆，就这两样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食物，让曹沐感叹了一路：“真好吃啊，那个饼子比我从村里拿的好吃多了！”</p>
“中午带你吃，吃正式的饭。”沈东看了看公车牌，这里离火车站只有两站地，思考半天他决定走过去，路不远，公车这种堆满人的玩意儿能不坐就不坐，省得难受。</p>
“面条吗？”曹沐东张西望地看着路边的店和高楼，“正式的面条？”</p>
沈东在岛上一直一个人吃，做饭太麻烦，他多数时间是煮面条，给曹沐做的也都是面条，所以说到吃饭，曹沐的反应就是面条，各种口味不同的面条。</p>
“不是，吃了就知道了。”</p>
到了车站，沈东走进售票厅就觉得一阵烦闷，全身都开始冒汗，他盯着几个窗口，想找个人少点的过去排队。</p>
“你告诉我怎么买，”曹沐突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去买，你在外面吧。”</p>
沈东很吃惊地扭脸看着曹沐：“啊？”</p>
“你看你这样子啊，”曹沐笑着指指他的脸，“像肚子疼了一样，我去买呗，又不难，跟住店差不多吧？”</p>
“靠，”沈东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表情有这么狰狞么，其实他没到不能买票的程度，只是不太习惯人这么多，但最后他还是把钱放到了曹沐手上，“那你去买。”</p>
曹沐很认真地听着沈东告诉他买去哪里的票，什么时间，几张，然后转身就往售票窗走：“知道啦！”</p>
沈东出了售票厅，站在大门外，远远地看着曹沐。</p>
他并不担心曹沐买票会出问题，曹沐很聪明，学着买个票不是难事，而且最让沈东意外的是，他没有那种因为什么也不懂而产生的紧张情绪，对陌生环境除去好奇，似乎没有任何压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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