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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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顾晅与小灰雀走远, 叶梓松了口气往回走，远远看见顾晏朝他走过来。</p>

顾晏走到近前，问：“顾晅走了？”</p>

叶梓点点头，想起顾晅方才那要吃人的模样还心有余悸：“我本想与三皇子解释的, 谁知道方才雀儿自己变回原形跑来，没把他气个半死。”</p>

顾晏笑了笑，道：“谁叫你不等我的，要是我在, 他就是有气, 也不敢对你发。”</p>

“谁知道雀儿会突然出来打岔。”叶梓小声嘟囔一句, 又问，“靖和帝那边如何了？”</p>

顾晏嗤笑一声：“身中芜兰花毒, 还能如何？靖和帝已经同意, 从明日起换做裴戈来替他医治。”</p>

叶梓一怔：“那他不就……”</p>

裴戈一旦进宫, 顾晏就相当于掌控了靖和帝的性命。这样一来, 不就间接将朝政交到了顾晏手里么？</p>

顾晏神情淡淡：“除此之外, 他还有别的选择么？”</p>

叶梓敛下眼, 一时没有回答。</p>

顾晏不知想到了什么，摇摇头，道：“走吧, 先去一趟医馆，我擅自替裴大夫答应了这事, 总得亲自向他解释一番才好。”</p>

另一头, 顾晅抱着小灰雀回了寝宫。</p>

他刚踏进寝殿,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晅儿，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解释的吗？”</p>

顾晅脚步微顿一下，掌心稍稍合拢挡住小灰雀，转过头去：“母妃，您怎么来了。”</p>

他的身后，瑜贵妃泛着血丝，她身上的衣着妆扮一如往昔精致，可神情却憔悴疲惫至极。</p>

瑜贵妃双目通红：“是你做的，对不对？”</p>

顾晅眼眸微敛，低声道：“隔墙有耳，母妃还是进屋说话吧。”</p>

顾晅领着瑜贵妃进了屋，将小灰雀小心放在特意为他定制的银制鸟架上。松手时，小灰雀在他手指上轻轻蹭了下，像是有些担心。</p>

顾晅温柔地摸了摸小灰雀的脑袋，微不可察地朝他摇了摇头，转头回到外间。</p>

瑜贵妃坐在座椅上，神情稍有恍惚。</p>

顾晅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替她倒了杯茶，递过去。瑜贵妃看了那茶水一眼，却没敢接。</p>

顾晅笑了笑：“母妃放心，这里面没有毒。”</p>

瑜贵妃眼眸颤了颤，忽然抓紧了顾晅的手腕。茶水从杯子里溅出来，瑜贵妃恍若未闻，质问道：“真是你做的，你是疯了吗？我让你帮我处理此事，你就是这么处理的？你可知谋害圣上是多大的罪责？”</p>

顾晅轻轻掰开瑜贵妃的手，取出丝帕不紧不慢地擦了擦沾染到手上的茶水，平静道：“母妃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就算要查，那碗燕窝粥可是您亲自送去的。”</p>

瑜贵妃呆愣原地。</p>

顾晅这几日帮了她不少忙，二十年前与芜兰花有关的人被他全部找到，尽数处死。她昨晚亲手替靖和帝熬了一碗燕窝粥送去，也是为了去向靖和帝回禀此事。</p>

那碗燕窝，原本是她想用来缓和与靖和帝的关系。</p>

可谁能想到，那东西竟会被人动了手脚。</p>

芜兰花粉溶于水中，无色无味，更无法察觉，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下了毒。</p>

瑜贵妃指尖轻轻颤抖，难以置信道：“你疯了吗……我养育你多年，换来的就是这样的后果？你为了什么，就为了之前被我处死那个小太监？”</p>

顾晅的目光下意识朝内室看了眼，隔着纱帐云屏，可以看见那小圆球还乖乖站在鸟架上。</p>

他神情稍柔和了些，笑道：“母妃说你养育我？那你可有一日将我当做你的儿子？你没有。你不过是将我当做你争权夺利的工具罢了，而且，我的生母是怎么死的，母妃难道忘记了？”</p>

瑜贵妃眼眸微颤，没有答话。</p>

顾晅又道：“那年云嫔进宫，还是昭仪的你主动与她交好。借着她受宠，你也很快得到靖和帝青睐。后来，你与云嫔几乎同时有孕，可她却被人陷害，打入冷宫，这里面当真没有你半分作为么？”</p>

瑜贵妃声音扬高：“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p>

“母妃别急，让我说完。”顾晅淡淡道，“你本以为没了云嫔之后，再无人会与你争宠，可没想到你身子太差，竟不慎没了孩子。太医告诉你，你将永远不得生育。”</p>

“你知道没有子嗣的妃嫔在后宫举步维艰，所以你又盯上了云嫔。”</p>

“你告诉靖和帝不能让皇室血脉在冷宫里长大，让靖和帝将那还不足一个月的孩子从云嫔身边夺走。没了孩子之后云嫔彻底丧失了生的希望，没多久便撒手人寰。”</p>

“你怕事情败露，将与之相关的人尽数封口。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我辛苦寻觅，终于被我找到了一位曾在云嫔身边侍奉，后来被遣散出宫的侍婢。”</p>

瑜贵妃颓然倒在靠椅上，面色惨白。</p>

顾晅偏头看她，神情几近悲悯：“母妃现在还觉得，我是疯了吗？”</p>

瑜贵妃嘴唇颤动一下，她稍稍平静下来，劝道：“是……当初是我做错，可是晅儿，自从将你接到我身边后，我一直将你当做亲生儿子那般教导。若不是我，你哪会有今日的地位？”</p>

“地位？”顾晅嘴角弯了弯，温声道，“是啊，要多谢母妃的栽培，若不是你教会了如何与旁人争抢，我定然没有今日。所以母妃放心，若父皇怪罪下来，我会替母妃求情。”</p>

瑜贵妃怔怔抬头。</p>

顾晅又道：“现在朝堂内外，都以为父皇只是不知从何处染了瘟疫，而并非中毒。我想，父皇也应当不想让他这是中了芜兰花之毒的消息传扬出去。因为一旦所谓瘟疫被爆出其实是芜兰花之毒，二十年前的旧案也会因此被翻出来，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大事化小。”</p>

“只要母妃不讲此事到处宣扬，我想父皇应当也不会太过于追究此事。”</p>

“你的意思是……”</p>

顾晅却不再多言，只是淡淡道：“言尽于此，儿臣送母妃回宫吧。”</p>

“不必。”瑜贵妃站起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自己走。”</p>

瑜贵妃说完，快步朝殿外走去。顾晅轻叹一声，身后，小灰雀轻巧地落到他肩头。</p>

“阿晅……”</p>

顾晅偏过头去，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吓到你了？”</p>

“没有。”小灰雀在顾晅脖颈边蹭了蹭，道，“这样放瑜贵妃走真的可以吗？万一皇帝追究她，她将你下毒的事情说出去怎么办？”</p>

“不会。”顾晅将小灰雀攥在手心里，轻轻**他背上的羽毛，“雀儿，你知道这世上什么人不会把秘密说出去吗？”</p>

“什么……”</p>

顾晅抬眼朝殿外看去，淡淡道：“一是死人，二是疯子。”</p>

小灰雀懵懂地眨眨眼，没太明白他忽然这么说的意思。他站在顾晅手心里，仰头看着他：“不管怎么说，只要我能和阿晅在一起就好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