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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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晏是第一次听叶梓这么叫他。他没想太多, 伸手安抚地摸了摸叶梓的脊背，柔声问：“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阿梓生气了？”</p>

叶梓意识混沌不清，靠在顾晏肩头, 含糊答道：“你。”</p>

顾晏愣了下，还当叶梓只是在与他撒娇，衔着笑意道：“是不是因为今日我没有陪你，还不让你出门？”</p>

“我是担心你的安危。”顾晏摸着叶梓的头发, 眼眸稍稍敛下, “你若出了什么事, 我可怎么办。”</p>

叶梓抬头看他，明亮水润的双眸中带着几分迷离：“为什么啊……”</p>

顾晏问：“什么？”</p>

叶梓眉头微微皱起, 一副还未完全清醒的模样：“为什么……要担心我？”</p>

顾晏没回答, 倒是轻笑了一声：“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p>

叶梓没再回应, 顾晏担心他摔下床, 将他缓慢放回床榻上, 顺手替他继续将外面的衣裤除去。叶梓乖巧地配合顾晏的动作, 眼也不眨地看着他，眼尾泛着不自然的红。</p>

婢女很快将醒酒汤送来，顾晏坐在床边, 一勺一勺喂给叶梓喝。</p>

叶梓乖乖喝完了醒酒汤，顾晏正要起身, 却被叶梓伸手拉住：“别走……”</p>

顾晏只是起身将汤碗放在床边的矮桌上, 又立刻坐回床上, 握住他的手：“嗯，我不走。”</p>

屋内一时静谧，倦意逐渐袭了上来，叶梓揉了揉眼睛，仍固执地盯着顾晏看。</p>

不知过去多久，顾晏忽然问：“阿梓，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p>

叶梓如实道：“想看你。”</p>

“为什么想看我？”</p>

叶梓傻乎乎地笑了下：“你好看。”</p>

顾晏轻叹一声，低头逼近了他：“除了这个呢？”</p>

叶梓茫然地歪了歪脑袋，没听明白他指的是什么。</p>

顾晏的手轻轻从叶梓脸上划过，温声道：“阿梓，你方才问我为何要担心你，我的答案，与你此刻的答案是相同的。”</p>

“……阿梓，你在意我。”</p>

“你心中有我，因此才会时时刻刻念着我，在意我的想法，因我而恼怒不悦。”顾晏的手摸索向下，与叶梓十指相扣，将他的手背放到唇边轻吻一下，“我不知道你清醒过后会不会忘记这些，若是忘了我便再说一遍。”</p>

“阿梓，你爱上我了，对不对？”</p>

叶梓怔怔看他，眼眶忽然红了。</p>

比起先前，他意识清醒了些，却也不那么清醒。</p>

他像是一脚踏入了虚空之中，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浑浑噩噩，混沌一片。这片虚无的空间中，唯有一处是清明光亮的。</p>

那唯一的光明，姓顾名晏。</p>

叶梓痴迷地望着那道光明，被酒意冲昏的大脑甚至冒出个冲动的念头。</p>

他不介意顾晏心里还存了一个人，他想留在他身边。</p>

就如小灰雀说的那样，人这一辈子，哪有那么多从一而终。只要顾晏肯从那颗真心中，分出一小块给他，他也甘之如饴。</p>

叶梓的眼前渐渐变得模糊，他偏过头，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下去，隐于发间。</p>

顾晏低头亲吻他的眼睛，语调中颇有无奈：“怎么哭了，你这般反应，倒让我觉得我是在逼迫于你。”</p>

“我承认，一开始的确是我逼迫你留下。可我不后悔，若不是这样，你怎么能留在我身边。”他捧起叶梓的脸，温声道，“阿梓，我曾一度不知自己为何而活。我守不住故国，守不住百姓，也守不住心悦之人。”</p>

“我日日夜夜被梦魇所扰，求不得，放不下。”</p>

“……可后来我明白，那是我所求的太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