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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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晏果真说话算话, 扣了叶梓第二日的奖赏，气得叶梓从对方起床到出门上早朝，都没和他说一句话。</p>

叶梓用完早膳，从王府挑了两名侍从, 去了北蛮人下榻的驿馆。</p>

从今日开始，他须得领着北蛮的伽邪单皇子游长安。</p>

伽邪单还没起，驿馆小厮给叶梓奉了茶，叶梓没说什么, 静静坐在堂屋品茶。一盏茶饮完, 伽邪单才姗姗来迟。</p>

“瑞王妃久等。”伽邪单快步走进来, 向叶梓赔罪道，“昨日圣上留在下在宫中用膳, 一时开怀, 不小心多饮了几杯, 这才起得晚了。瑞王妃莫要怪罪。”</p>

为了出行方便, 他换了身中原服饰, 除了那双浅棕色的眸子, 看上去与中原人相差不多。</p>

叶梓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若殿下今日身体不适，可先留在驿馆休息, 明日再出游也一样。”</p>

“这怎么行。”伽邪单凑近了些，低声道, “在下虽出身北疆, 却自小对中原文化极为倾慕。你们中原人讲究怜香惜玉, 在下怎能让美人白跑一趟？”</p>

叶梓眉头轻皱，后退了半步：“殿下自重。”</p>

伽邪单“啊”了一声，恍然大悟般说道：“抱歉，我们北疆人向来不吝于夸赞，尤其是对像你这般难得一见的美人。是在下一时得意忘形，失态了。”</p>

叶梓不想与他多言，直接道：“既然这样，那便走吧。”</p>

他说着，转身快步离开。</p>

伽邪单盯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几分玩味的笑意。</p>

有意思。</p>

出了驿站，伽邪单倒是规矩了些，言语举止不再有任何逾越。叶梓带着他在长安城中转了转，讲解赏玩一番。</p>

午后，二人寻了间茶楼听曲。</p>

悠悠琴曲声中，一名茶楼小丫头跪坐在二人面前煮茶，隔间内茶香四溢。</p>

叶梓倚在二楼靠栏边，朝街上看去，不知在想什么。长安街头人来人往，一名衣着褴褛的年轻女子正带着她襁褓中的婴儿，跪在街边乞讨。看那模样，像是逃难而来。</p>

煮好茶，伽邪单打发走了奉茶的小丫头，亲自起身为叶梓倒了一杯。</p>

“叶公子，请用。”</p>

未免惹来些不必要的麻烦，在外面伽邪单都这么唤他。</p>

叶梓恍然回神，低声道：“抱歉。”</p>

伽邪单抿了口茶，目光越过叶梓看向了街头，叹息道：“世道不稳，在下一路走来，也在长安城附近看见不少逃荒而来的百姓。”</p>

叶梓应了声，没答话。</p>

伽邪单道：“近几年不仅中原灾害频发，我们北疆亦是不好过。粮食越来越少，莫说是喂养牛羊马匹，就是人也很难生存下去。也正因这样，我父王才会逼不得已，进犯中原，也不过是为族人挣口饭吃。”</p>

叶梓淡淡道：“边境战事频出，你们倒是活下来了，可被你们军队烧杀抢掠的边境人民该怎么活？”</p>

伽邪单目光落到他脸上，轻笑：“叶公子总算肯与我说话了。”</p>

“……我族世代游牧，我父王北蛮王的地位更是从战马上打下来的。你说烧杀抢掠的确不错，就连我母亲，不也是被北蛮王从中原掳回去的么？”</p>

伽邪单收回目光，又抿了口茶，才缓缓道：“我母亲是中原人，年轻时嫁了个富商，随商队去北疆做生意。我父王看上了她，她那胆小怕事的丈夫为了保住商队，将我母亲献了出来。”</p>

“我母亲不愿留在那儿，想逃回中原。可那里到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根本无处可逃。她逃一次，便被我父王抓回去折磨一次，直到后来有了身孕，才断了逃走的念头。”</p>

伽邪单顿了顿，继续道：“……就那样，她留在了族中，至死也没能再踏足中原半步。”</p>

叶梓怔了一下，道：“抱歉。”</p>

“无妨，”伽邪单笑了笑，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北蛮人在中原眼中大抵都是野蛮粗鲁之辈，我身上流着北蛮人的血，叶公子对我有误会，我能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