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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一起吧，克里斯蒂娜。”埃里克沉默了半晌，他捡起了掉落在地的面具重新覆盖在脸上，只露出一双湛湛的双瞳，那双眼睛沉默而温柔，像是在朝她讲述故事。他朝于凛凛伸出手，语气恢复了温和平静：“我不会让你消失的。”</p>
“叫我达耶，叫她克里斯蒂娜吧。”于凛凛不愿透露自己的真名，干脆借用了克里斯蒂娜的姓氏。“埃里克，克里斯蒂娜爱他，爱拉乌尔。她是主人格，我并不能……”</p>
她话还没说完，埃里克第一次不礼貌地打断了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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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杀了他。”他不耐烦地一扬手，瞳孔残忍冷酷，丝毫不在意区区一个拉乌尔。于凛凛明白以他的能力，要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尸体再出现在别处，简直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p>
而以埃里克的三观——恐怕他也没有树立任何三观，他能够只因为歌剧院的人不听从他的话，不信任他，就能够随便对无辜的人下手杀害——也以此来“杀鸡儆猴”。</p>
那么拉乌尔的身份对于他的命，还真是没有半分帮助。</p>
于凛凛叹了口气，打断了埃里克的话：“埃里克，我和你走。放过他们两个人吧。就算你杀了他们，结局也是无济于事的。”</p>
她主动地走到了埃里克面前，轻轻握住了埃里克的手，凝视着他有如深渊一般漆黑的眼睛。</p>
她微微低下头，轻轻将嘴唇靠近了他的面具，贴在了他眼睛旁边的面具上。</p>
埃里克视线本还在望着拷问室，却没想到于凛凛突然靠过来，还做出了这样的动作。他登时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于凛凛，本还冰冷的眼睛竟露出颤抖的情绪来。</p>
他那仿佛天地崩塌了一般的表情让于凛凛有些惊讶，她挑起眉尖，露出疑惑的表情等着埃里克说话。</p>
埃里克却久久没有说话。</p>
不知道安静了多久，还是拷问室里拉乌尔乱喊乱叫的声音打断了这静寂，埃里克才无比缓慢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仿佛这句话已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p>
“自我出生以来，从来没有女人主动吻过我，你是第一个。”他已维持不了若无其事的平静了，就连声音都在颤抖。</p>
于凛凛微微睁大了眼睛，没有说话。</p>
“……带着他们走吧，远远地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话音刚落，埃里克面具下的肌肉扯了一下，似是对自己最后一句话的多余而露出了个苦笑。</p>
于凛凛想说点什么，徒然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心脏却膨胀满了一种莫名的感情，像是酸涩、又像是难过。</p>
她想，埃里克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她却果然还是无法憎恶他。</p>
于凛凛从埃里克手里拿过钥匙时，埃里克已转身背对了她，并且轻声而低沉地吐出一句，“快走，否则我会改变主意。”</p>
于凛凛忙不迭用钥匙打开了拷问室的门，将里面快要被幻觉折磨疯掉的两人放了出来。</p>
波斯人本还警惕地看着埃里克，但在看见对方背对着他们似乎真的已经放弃后，带着于凛凛、拉乌尔两人往出口而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