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这舞姿犹如神女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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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这么凶呀, ”那女子轻笑出声,她轻言软语,道:“婢子比那安娘,可要好看多了吧。”</p>
她说话间便越凑越近, 见了白胥华面具下的眼,心中更是柔情一片,痴痴道:“跟着那无名的舞者有什么好,你要是从了我, 我能叫你入教坊司,做宫廷乐师, 为陛下献曲。”</p>
“你若是曲子弹的好, 讨了陛下欢心,荣华富贵,锦绣前程, 更是应有尽有——”</p>
“那我若是不想呢?”</p>
白胥华微微后仰了一些,避开了那舞者几乎要贴到他的脸, 声音极其冷淡。</p>
那舞者微微一怔, 随后便轻哼一声,道:“你若是不想也可。”</p>
她轻轻压低了声音, 道:“只要你今日弹另一支曲子, 叫那讨人嫌的丢个脸,我之前所说, 依旧是算数的。”</p>
她说完这一句, 便主动往后退了一些, 只是眼中依旧有藏不住的念念之色,一看便让人知晓,她方才所说,怕只是用来骗人的话。</p>
她完全未曾想到,白胥华会直接拒绝她的可能。</p>
她往后退了些,白胥华便不好再抓着她,他顺势松开手,道:“是太子派你来的?”</p>
就事论事,这人之前所说,若是是对着一个普通琴师,的确是极有吸引力的。</p>
以技艺为生的琴师,此生能碰到的,最大的富贵地方,怕也就是皇宫了。春满楼固然是极富贵的地方,可再富贵,也仍是勾栏之地,比不得楚宫地位尊崇。</p>
就算再清高的琴师,面对这等名利双收的诱惑,也得迟疑一二。</p>
可惜白胥华并非是一位琴师,也不必依靠技艺维持生计。因此,他对于这舞者口中所说,便显得分外冷漠。</p>
那舞者本都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迟疑了,可一见那双虽然空洞涣散,却形状极好的眼,她就又有些失智。</p>
“你知道这一点,难道还不心动么?”舞者声音轻缓,语气带着极深的引诱味道,她道:“那可是下一任陛下。你若是为主子办事,以后鲜花美人,金银珠宝,都绝不会少。”</p>
白胥华恍若未闻,他听这人确认,便微微颔首,道:“果真是太子的人。”</p>
他不再耽搁,起身道:“这些把戏实在见不得台面,楚太子眼光如此狭隘,又尽使些小人手段,怕是坐不了如今这天子之位。”</p>
语气之中,破有一些讥嘲味道。</p>
白胥华戴着白玉面具,叫人看不见那面具之后的冰冷神色。可他长身玉立,宽袍广袖,语气冷得像是夜里冰寒的雪,饮一口就凉彻肺腑。</p>
那舞者一时竟是怔在了原地。</p>
她只觉得眼前这人,好似忽然变得不可接近起来。若说他一开始尚带几分柔软神色时,叫人心中旖旎,生出亲近心思。那他如今冷淡下来,便像是绝涯边触碰不到的冷月。</p>
高高在上,不染凡尘。哪怕只得他一个垂眸,也只叫人受宠若惊。</p>
叫她一时之间,竟然是不知晓应当如何反应。</p>
斥责他为何大胆,胆敢非议当今太子?</p>
可是这般的人,分明就该是属于世间红尘之外的。</p>
这叫人人畏惧的皇权威势,当真能束缚住他,叫他心中畏惧吗?</p>
若是不能,若他不在这红尘俗世中,又怎么能用对待凡间俗人的态度,去对待他呢?</p>
舞者尚在无措之中,小殿的门便又被推开。那两名被楚子徽派来的侍卫一左一右出现在了门前,两人脸上都带着些急色,见小殿之中,果真还有他人在,一齐急急道:“公子如何了,可有被她伤到?”</p>
白胥华瞥了一眼那恍若初醒,慌乱起来的舞者,微微摇头,道:“我无事,她是太子的人,你们把她带回去,交给你们主子。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p>
他对待这两名侍卫,态度显而易见地平和不少,那让人不敢触碰的冷意淡去不少,那被他气度所慑的舞者却还有些恍惚,只用惊疑神色看他,那目光之中,除了惶惶之意,更多的还是痴色。</p>
两名侍卫方才放下心来,他们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些凝重神色。</p>
一个侍卫抓住了那名舞者,在她刚要出声时,便将一粒药丸排入她口中,胁着人出去了。另一人则待在了殿内,对白胥华道了歉后,便小声说了红袖那边发生的状况。</p>
红袖那儿果然遇到了些难事,这事儿真说来也颇为可笑——一名教坊司的舞者往他们那边去时,不知怎的被碰在了地上。几人尚未反应过来,那舞者便抓住了红袖,硬说是红袖推了她。</p>
那舞者是下一场歌舞中的人,她崴了脚,一时叫整个偏殿乱成一团。混乱之中,又不知道是谁出了手,划断了白胥华暂放在红袖那儿那把琴的琴弦。</p>
这一切都显得太过荒诞无稽,那两名侍卫也算见多识广,可他们只在边疆厮杀,只习惯了战场的惨.烈,却未曾见过这般□□妇人才使的阴损招数,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般情况才好。</p>
他们被绊住了手脚,也就给了那舞者可趁之机。</p>
白胥华听完了,轻轻叹了口气,他道:“果真是这般。”</p>
那侍卫沮丧又羞愧,他低下头,跪下道:“是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公子责罚。”</p>
白胥华微微摇头,示意他起身,一边道:“划断了琴弦的是什么,你可能看出来?”</p>
侍卫起了身,道:“那贼人用的是把暗刀,使的一手好暗器,划断了琴弦之后,便钉在了琴身上,属下将那东西带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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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方布巾来,细细打开,便露出里面一柄两指长的精致弯刀,刀刃泛着冷光,一看便知道十分锋利。</p>
侍卫小心地朝白胥华递了刀柄,白胥华接过来,细细**一遍,道:“是个好东西。”</p>
用这好东西的,也定然是个有本事的人。将这等人派来做这种事儿——这太子殿下可实在是有够无能,也有够昏聩。</p>
白胥华将那弯刀递了回去,继续道:“放在你们主子那儿的那把琴,可有人去取了?”</p>
“已经派人去取了,”侍卫道:“红袖姑娘专门指了人。”</p>
他们是楚子徽的心腹,自然也就知道红袖不简单,红袖身边的人与他们之前也已经通了气,算的得熟人,因此也放得下心。</p>
且楚子徽也决不会只叫红袖手下的人带着琴来,总是要再派几个人来的。</p>
白胥华轻轻颔首,问完了事情,便叫那侍卫守在门外,自己继续去看那宴席间的景象。</p>
只这片刻功夫,歌舞已经又换了一轮,他瞥向阮酥玉的位置,尽是未曾在那儿看见人。他连忙往其他地方看去,片刻之后,方才又见了她。</p>
阮酥玉今日穿了一身浅桃色衣衫,更显得娇俏可人,楚楚清纯。她正与一个少女亲亲热热坐在一块儿,挨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p>
“把她的录音给我一份。”白胥华及时敲了系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阮酥玉。</p>
阮酥玉可谓是典型的无利不起早,她若是要做些什么,定然是因为有什么利益驱使。若说她当真与那少女相熟,他可是不相信的。</p>
那少女父亲的席位比起女主父亲还要往后排,实在是看不见有什么利益可以索取。</p>
“非常抱歉,宿主。”系统停顿了一下,才开口:“阮酥玉的详细信息系统无法获取,但是我可以为您调整身体数据。”</p>
白胥华轻轻叹了口气,道:“好吧,那就帮我把听力调到最大。”</p>
“如果调整,您会有一些痛苦,”系统道:“您忍耐一下。”</p>
白胥华应了一声,系统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数据往上调,只是一瞬间,白胥华就听到无数细碎声音都往他耳朵里钻了进来,剧烈的疼痛只有一瞬,就被系统屏蔽了。</p>
“把我的数据调回来,”白胥华轻轻吐了一口气,他道:“疼也有疼的道理。”</p>
系统犹豫了一下,就照办了。白胥华重新感知到了脑海中传来的强烈疼痛,从他耳朵里涌入的声音太多了,这让他一时之间无法适应,也无力探听到何时的情况。</p>
衣料簌簌的摩擦声,交杯换盏的叮当声,低声细语,窃笑讥嘲。控制舞者动作的悠扬乐声中细不可察的杂音,桌案的木料被压着时的极细微的吱呀声,都混在一起,化为嘈杂的嗡嗡声音。</p>
白胥华的脸白了一层,肉眼可见的虚弱情态都被白玉面具掩盖在下面。</p>
虽然耳中声音嘈杂一片空白但白胥华脑海中却依旧清醒而冷静。</p>
他甚至连呼吸未曾变化,适应了片刻后,边专注心神,去寻阮酥玉的声音。</p>
抛却了那些细碎杂音,人声便变得更加清晰,有官员交头接耳,低声讨论哪个舞姬更美,哪支曲子最好听。</p>
话题从官员间的势力交错,互打官腔,到烟.花之地,秦.楼.楚.馆。再从少女间的胭脂水粉,金银首饰,到少年郎君,闲时蜚语。</p>
白胥华一点一点分辨过去,过了好半晌,终于听到了一道熟悉声音。</p>
“你到底怕些什么呢,按我说的做,你姐姐的位置,不是已经由你坐了么。”</p>
正是阮酥玉的声音。</p>
白胥华便专心致志,侧耳倾听,其他的声音便都成了无意义的细碎嗡鸣,只有那两道尚带青涩的少女嗓音,一字一句清晰无比。</p>
“阮姐姐……我是真的怕了,”另一道少女声音道:“我现在便已经很好了,日后也能寻个好人家。我实在谢谢你,可……”</p>
阮酥玉把她的话打断了,她的声音依旧是温柔的,循循善诱道:“你这就满足了,嗯?你如今有这样的地位,全因你姐姐犯了过错。等到她回过神来,难道猜不到她如今境况,是拜谁所赐?”</p>
“你只有叫你娘成了你爹爹的正妻,彻底叫你姐姐与嫡母落到泥里去,才能真正平安无事。”</p>
少女声音有些颤抖,她道:“好姐姐,别在这儿说,若是有人听见了……”</p>
“听见了又如何?怕什么,现在有几个人能提心思听别人说话,你这胆子也太小了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