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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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相貌并不出众，只能算是清秀，可深入骨髓的气质却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背景身份的未知，反而为这个温文尔雅的金发青年增添了惹人不禁想要探寻的神秘色彩。</p>

而现在，他过来了。</p>

舞池中正好有可以容纳他们的空处，在乐音的伴奏中，他带着突然闯入的金发少女跟上了音乐的节点。</p>

毫无疑问，这是一对奇怪的组合。</p>

金发青年就不说了，他的仪态应当是全场最完美的。而他的舞伴，就被对比得磕磕绊绊，完全是新手中的新手了。</p>

而且，两人都是男装打扮，那金发少女还比青年矮上了一截。</p>

但，这又有什么呢？</p>

西里尔非常适应忽略他人目光的往我状态。</p>

他一边领着外甥女跳舞，一边还要轻声低语教给她动作和注意事项，多亏莫德雷德拼着自己反应迅速，再是歪来扭去姿势难看，也要挺住，不去踩到舅舅的脚。</p>

就这样练习了一阵，莫德雷德总算掌握好要领了，动作自然顺畅得多，也不再担心会踩到舞伴。</p>

不过，她到了这时，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颇为在意的问题。</p>

“啊啊啊，我跳的是女步吗！”</p>

“是呀。”西里尔说。</p>

莫德雷德拧起眉毛，脸上的五官似要挤到一起。</p>

正想抱怨一下自己不喜欢被当成女孩子——</p>

哦，她仿佛临时觉察到了什么，竟然及时地把嘴闭上了。</p>

安静，乖巧，听话。</p>

西里尔：“怎么了？”</p>

他看出了外甥女脸上一闪而过的扭曲，就像突然想起了魔女的叮嘱，情不自禁地陷入了被警告了一般的痛苦之中。</p>

可是，哪里有什么魔女，谁又会提前警告她呢？</p>

答案暂时无从知晓，但可以确定的是，莫德雷德很勉强地变老实了。</p>

“没什么……真没什么啦。”她有点不爽快地说了两句，很快就重新抬头，脸上挂上了跟之前一般无二的笑。</p>

“这就完了么？一支舞跳得这么快？”</p>

“对呢。”</p>

“啊——不行，再来一次啦，我还没过瘾。舅舅，舅舅！不要磨……咳咳，别发呆啦，再跳一次呗？”</p>

“唔？好啊。”</p>

西里尔其实没有发呆。</p>

只是方才一支舞跳完，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到了莫德雷德身后，舞池的边缘，那块依然处于角落的僻静之处。</p>

他没有刻意去看，这是真的。</p>

真的。</p>

只不过是，魔术师恰好出现在了那里，而已。</p>

视线跨越了大半舞池，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而两人的目光就在光与影交接的中央相触。</p>

在很短的时间内，西里尔莫名地在想，当初十八岁的自己，参加了一场由贵族们举办的宴会。那也是他第一次在外露面。</p>

跟为了见阿尔托莉雅姐姐而去的那一次不同，他首次露脸，的确是被大外甥高文拖去的。</p>

高文是怎么对他说的？好像是——</p>

“如果只有少数几个人能见证舅舅你的英姿，那就太可惜了！我高文，要为全国少女理应得到的公平待遇而战！”</p>

“完全是歪理。”记得阿格规文在第一时间就反驳了，并且毫不给面子地揭穿了真相：“是高文你自己想去才对吧，少拿舅舅和无辜的少女们做借口。”</p>

“我没——”</p>

“而且，你难道不考虑一下后果？舅舅要是去了，还有你什么事。”</p>

“……哦，阿格，你好残忍。”</p>

的确有这么有趣的一番对话发生过，且之后，有结果可证明，西里尔还是去了。</p>

——也真如阿格规文所说那般，把全场女性的视线抢走了。</p>

如今回想起来，嘴角都不禁因这色泽柔和的记忆勾起……不过，在这里提起这件事的原因，却不是这个。</p>

西里尔只是没来由地，产生了一个很没根据的念头。</p>

他忽然想到，从舞池边缘投来的视线，为什么会觉得熟悉？在那时候，难道“他”也在那里，无声地向他这边凝望而来吗？</p>

也许有，只是在同一时间从不同方向投来的目光实在太多了，位于中心的他没能分辨出来。</p>

但，理智告诉他，这个可能性非常小。应该说，并不可能存在吧。</p>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魔术师那时还没有和他产生过交集，自然不可能，像此刻这样，用无比柔软的眼神注视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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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西里尔很快就否决了这个荒谬的猜测，平静地收回了视线。</p>

思绪也重新回到现实。</p>

舞会还没有结束。</p>

与亲人的相聚，时间再是漫长，也仿若转瞬。</p>

“在夜晚结束之前。”</p>

“只要你不觉得累，跳多久，都有没问题哦。”</p>

……</p>

“真……亲密啊。”</p>

被那两人的光芒闪耀到了，不知不觉退到舞池边缘的某个路人感慨着。</p>

那两人着实很亲密，又有不知从哪儿来的默契，光是看着都觉得眼睛被闪花了。但是，又感觉不是情人之间的亲密。</p>

这种矛盾的感觉，究竟是……</p>

“啊。”恰好也在这儿（而且早就在这儿了）的另一个人附和了。</p>

然后，又慢悠悠地加了一句：“毕竟是亲舅甥嘛。”</p>

“咦？！你怎么知道？”</p>

梅林摇摇头，不回答路人一惊一乍的疑问。</p>

他的唇边还挂着不变的轻笑。</p>

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强颜欢笑。被单独撇在一边，还被塞了一手金毛小姑娘挑衅用的花，即使如此，魔术师也完全没有沦为失败者的沮丧之感。</p>

沮丧……哈哈，因某某魔女而起的危机感还能让他新生警觉，但是别的，还是不足以为威胁的。</p>

梅林相当有信心。</p>

莫德雷德，他很熟。</p>

不提圆桌骑士团尚未崩溃时，他们还算是同僚。在莫德雷德还不是圆桌骑士，而是一个矮萝卜头小鬼的时候，梅林就已经与她产生多次冲突了。</p>

莫德雷德虽然是摩根制作的人造人女儿，但是，水平显然和摩根不在一个档次。</p>

梅林轻松地想着，小时候的莫德雷德针对了他无数次，就没一次成功把他赶走的。反而是他，轻而易举就能把小姑娘忽悠走。</p>

唉，不是同一水平线上的对手啊。就算过了这么多年，莫德雷德也不是他的对手啦。</p>

心情稍好一些的花之魔术师阁下，果断略过了自己和摩根在不在同一水平线上的关键问题。</p>

唔。</p>

现在优先度最高，需要率先思考的，其实是——</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