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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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梅林先生留在诊所真的没问题吗？西里尔医生，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p>
总觉得这个男人不怎么靠谱，哎哎，这什么语气，真的感觉怪怪的，要起鸡皮疙瘩了。</p>
西里尔医生听到了，说不定会生气。</p>
这是红发少年的腹诽。</p>
他的这个念头来得没有缘由，但在一定程度上，完美地附和了事实。</p>
正在跟小小姐说话的魔术师冷不防感到一阵冷风顺着背脊攀爬上了脖颈，让他不禁浑身一震。</p>
“下午好。”</p>
不知何时从药房出来，西里尔正双手环胸倚在门边，神色不变地悠悠望了过来。</p>
西里尔：“没想到一过来，就刚好看到了您如此绅士的一面，我实在不忍心打扰，那，这位小小姐就交给您？”</p>
梅林：“…………”</p>
魔术师心说，等等，这仿佛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p>
他凭直觉确定西里尔绝对不可能在吃醋(不用想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在话语间感受到的气息竟是如此压迫。</p>
认真回想，除了身为打工仔，却悄咪咪溜进来占了西里尔医生专用的宝座，还习惯性对人类女性(无论年龄)笑颜相待之外，他绝对没有——</p>
“西里尔亲爱的我错了我这就把位置和小小姐让给你。”</p>
西里尔：“唔，麻烦把不必要的单词省略掉。”</p>
在“啊还是西里尔医生有办法”的感慨生声，他走了过来，却不在自己的位置坐下，而是来到桌前，稍稍用力，将俏生生的小病人抱起。</p>
“您好呀，可爱的小姐。”</p>
金发青年用自己的手臂轻松地托起小女孩儿，左手的指尖轻轻擦掉她脸庞粘上的一小点污渍。</p>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呢？”</p>
不必说，才被花之大哥哥的微笑晃花眼的小姑娘呆了呆，忽然又脸红了起来，实在是新来的大哥哥笑容格外温柔，对上至九十九岁下至九个月的女性的杀伤力无差别浸透，且无比强烈。</p>
“唔……唔唔……”</p>
小小姐晕乎乎地抱住了金发大哥哥的脖子，小声说：“妈妈生病了，我想，求医生……”</p>
“哦，原来病人是小姐的母亲吗，我知道了。”</p>
西里尔还是把小姑娘抱起，不用额外开口，乔托已经习以为常地提起早就准备好的药包，做好了时刻跟上医生步伐的准备。</p>
G对这样的状况也是习惯了，他要留在诊所看门，于是，便不急不慢地挥手：“你们去吧，早点回来哦，我不会做饭。”</p>
“这次不要睡着啦，G，如果有病人上门看到你在里面睡觉，那就……”</p>
“我不会睡着的放心吧你，下次该轮到你看门了，狡猾的乔托！”</p>
乔托一本正经地噗嗤。</p>
撇开少年们的玩笑，大概也只能留守诊所的魔术师蠢蠢欲动，还寻思着怎么不着痕迹地跟上：“那我……”</p>
西里尔：“请您坐在您刚才坐着的地方，谢谢。”</p>
梅林悲伤地喊着：“啊，西里尔！”</p>
“没有针对您的意思，请不要误会。”抱着小姑**西里尔从容应对，只留给魔术师一道飘然远去的背影：“万一我不在的时候有病人上门，就麻烦您接待了，非常感谢。好的，我和乔托先走了。”</p>
他们就这样轻松愉快地出门了。</p>
在路上。</p>
同样是行进在贫民窟狭窄陈旧的街道上，两边依然有或明或暗向他们投来的目光。</p>
但跟几个月前相比，有了格外巨大的差别。</p>
那些目光中仍旧有段时间内难以抹消的距离感，可却没有此前的那般冷漠疏远，偶尔还能听到欢喜的招呼声：</p>
“您好啊，西里尔医生，辛苦了！”</p>
“哦，乔托，今天跟来的是你吗？真羡慕你，能跟在西里尔医生身边。啊医生！您把事情做完了的话，能不能请您到我家来，看看我的弟弟，他好像有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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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来说，西里尔一行得到的待遇比几个月前的最初好了几倍，至少不被视作异类，惨遭人们怀疑和排斥了。</p>
小女孩儿被西里尔抱着，脚不用沾地，只需要抬抬手，给医生指引到家的路就行。</p>
从不适应到适应，好似没有经历什么过度，后来都不用西里尔主动问了，她自己就告诉了温温柔柔、头发还带着丝丝甜味的金发大哥哥自己的名字。</p>
西里尔微笑点头：“嗯，艾莎。”</p>
艾莎小姑娘也用短短的胳膊抱着他的脖子，在快要到她的家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声音终于响起：</p>
“医生，大家说的，找你看病的话，只要给你讲一个故事，唱一首歌……就可以了吗？”</p>
“是的呀。”</p>
乔托代替西里尔回答。</p>
金发少年用和煦的笑容化解了小姑**紧张，这个笑，还真的跟西里尔很像。</p>
“不过，是要用你认为很有价值的东西来交换——艾莎觉得，你拥有的事物里，什么是有价值的呢？”</p>
艾莎眨眨眼，似懂非懂：“妈妈。”</p>
乔托冷不防被呛到：“咳、咳咳——”</p>
西里尔：“噗。”</p>
他的定力还是要比少年强得多，听到这无忌的童言，也只是稍稍失笑，随后神色又恢复如常：“嗯，也对，艾莎的母亲对艾莎来说，是非常珍贵的，所以才想要治好她。不过呢……不能拿来交换啦，再想一想？”</p>
艾莎很努力地思考了起来。</p>
半晌之后，可爱的小女孩儿抬起脑袋：“我，会编辫子，是妈妈教我的。我可以给大哥哥编辫子，这样的话，行吗？”</p>
恰好这时候，他们来到了一间破败的小屋前，打开门，便有腐朽枯萎般的气息扑面而来。</p>
一个面色发黄、形容枯槁的女人躺在杂草铺就的榻上，气息奄奄，显然已经病入膏肓，撑不了多久了。</p>
用编辫子这么一个简单的、幼稚至极的行为，与挽回一条枯萎的生命做交换。</p>
放在常人眼里，绝对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只有**和圣人才会做。</p>
然而，西里尔不是**，更不是圣人。</p>
“唔，情况有些糟糕呢。”</p>
乔托也目睹了屋内的情景，常为善良之人遭受的苦痛感到悲哀的他，此时眼中却没有显出悲戚之色，反而染上了如同星光般的点点笑意。</p>
因为，他对悲剧的不再发生，拥有十足的信心。</p>
“报酬已经足够了，对吗，老师？”</p>
带着自信满满的笑容，乔托这般问道。</p>
“是的。”西里尔回答。</p>
“艾莎需要付出的努力，我接受。这就是最好不过的诊金。”</p>
当然了。</p>
还有一个颇为微小、但实质很是重要的细节。</p>
在走进屋内之前，西里尔侧目，看了一眼嘴角含笑的金发少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