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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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沉迷学习的少年们突然间惊醒，意识到时间过得尤其快，自己身上也有颇大变化的时候。</p>

“——嘎吱。”</p>

在门上的铃铛受到冲击叮铃铃响起之前，诊所那扇清闲得快要落灰的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p>

“嗯？G，快醒醒别睡啦。”</p>

“唔……什么，终于有病人——哎，西里尔医生，是你啊。”</p>

好吧，又是一次以往希望到来的失望。</p>

由于这已经司空见惯，得来的失望只有微微的一小些，守在诊所里看门的俩少年或是站起，或是懒洋洋地抬手挥挥，权当做给出门归来的西里尔医生打招呼。</p>

“辛苦你们了。”</p>

自打开始专职做医生，就换上了白衣的西里尔走进来了。</p>

他的身上似乎还带着从远方沾染来的陌生气息，没入室内充盈着的淡淡花香中，倒是很快就没了印记。</p>

进门之后，在少年们略带疑惑的目光注视下，西里尔走到自己的桌前，却没有坐下，而只是在停顿片刻后拿起桌上放着的某样东西，干脆利落地转身面向他们：“ 还没有吃晚饭吧，肚子饿吗？”</p>

乔托和G:“呃。”</p>

“不……不饿？”</p>

虽然是用迟疑的语气，但他们还真没饿。乔托闲得无聊，借用西里尔医生的烹饪工具弄了一大堆饼干出来，他俩吃了一下午才吃完，都快要被撑死了。</p>

“那就刚好。”风尘仆仆而来，又作势要急匆匆离去的西里尔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面露疑惑的两个少年。</p>

啪！</p>

他不轻不重地搭住了少年们的肩，正好两手一边搭一个，仿佛要用这个姿势给他们以支持和鼓励：“准备一下，我打算策划一次义诊，你们跟着一起来。”</p>

“……义诊？”</p>

“嗯，既然得不到病人的信任，那我们就主动出击吧。只要让大家知道我们不是骗子，诊所就可以正常地运营下去了。”</p>

他只弯腰搭了一下，就把少年们放开了，继而又进了估计真的生了灰的药房，从里面提了一个可以斜跨在肩上的长包出来。</p>

如此干劲十足，将诊室内长久的悠闲尽数打散，西里尔医生的身影顿时光彩四**起来。</p>

但是！等一下，还有一个疑问！</p>

“不，那个西里尔医生，义诊，这个词的意思是——”</p>

“就是不收取费用、非盈利性质的义务诊断，毕竟是宣传嘛，要给我们诊所打响名头，做一些前期宣传是很有必要的。”</p>

“……医生，我觉得，就算没有这个义诊，我们也跟不盈利差不到哪里去吧？”</p>

“很有趣的观点，但是，亲爱的G。”</p>

西里尔医生背着他的药包，露出了颇为高深莫测的笑容：“你还是误会了，我收取的诊金虽然不限于实质的金钱，但说不定，比金钱还要珍贵，这可不能说是无偿。”</p>

他刚说完，完全不需要他额外做解释的乔托就主动跟了上来：“医生，我来帮您拿东西，感谢您愿意给我们旁听的机会。快来呀，G，不要啰嗦啦。”</p>

G：“……我没有！但是，但是，这都马上要到晚上了，时间也不太对啊？”</p>

红发少年满腹狐疑，但还是跟上来了，只不过嘴里还在小声念叨。</p>

没错，西里尔一来就问他们吃没吃晚饭，这便说明时间已经不早了。</p>

三人再拖延一会儿，每人都带上了一个满满当当的包裹，此时出门，夕阳的余晖已然洒落在脚前。</p>

G的疑问是十分正常的。</p>

如果说真要去宣传，为什么不选在白天人多的时候？他们现在出去，走不了多久，天就黑下来了。</p>

而西里尔并没有直接为他解答。</p>

“这些天，你们都待在诊所，没有到外面去，对吧？”</p>

“嗯，是的。”乔托回答：“您不在的时候，我们担心会有病人来，就一直在诊所里守着。怎么了，医生？”</p>

“果然是这样吗。也好，现在知道不算晚。”</p>

西里尔的低语仍旧意义不明。</p>

虽然为了配合少年的脚步，金发青年刻意放慢了前进的速度，但到底是**，他还是要比两个少年走得略快一些。</p>

天色果真在前行的路途中黯淡了下来。</p>

霞光晕染了天边低矮的云，让它变成像火烧似的艳红色，随后，又像是有人用漆黑的墨水涂抹过去，熊熊的火焰被暗色覆盖，呈现出一片浑浊。</p>

一个大人领着两个矮小子，这样的组合在贫民窟狭窄阴暗的平街中行走。明明身处于越来越浓的黑暗里，却像是逆风前行，光是为首的那始终挺直的身躯，就足以为夜色带来一点光芒。</p>

西里尔的神色在不知不觉间沉静了下来，不再带有先前的柔和笑意。</p>

“在你们原来住的地方附近，是不是有一口井？”</p>

“是啊，住在那一片地方的人，都是在那口井里打水。”</p>

“好。那么，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的是……”</p>

脚步匆匆，省略掉在过程过陡然爆发出的惊呼，三人迅速地赶到了“义诊”的目的地。</p>

与贫民窟中其他的建筑物没有多少区别，同样颇久的建筑物就耸立在视线的正前方。</p>

但与其他建筑有存在的不同是，这栋建筑物是独立的，外观虽然陈旧，墙面出现了裂纹，但细节上却有着不少考究。</p>

那里，竟然是……</p>

——教堂。</p>

——贫民窟唯一的教堂。</p>

纵使在路上隐约猜到了一点儿，但在亲眼看到教堂时，乔托和G的表情还是不禁出现了一瞬的变化。</p>

他们愣了一下，而回神之时，走在最前的金发青年毫无停顿，已经率先走了进去。</p>

两个少年连忙快步跟上，心情颇为复杂地回到了——这个对他们来说一点也不陌生的地方。</p>

这座教堂或许在百年前还曾辉煌过，内里的厅殿颇为宽敞，来人跨过最外的门檐后，还要穿过一条长廊，才能走进真正的内部。</p>

此时没有阳光能够穿过高处色泽早已黯淡的彩窗，落到十字架前的那一方地面。</p>

靠墙的蜡烛刚刚点起，光芒还不是特别明亮，投映放大的影子还在正面对面交谈的那两人的面上摇曳。</p>

而他们三人刚一进来，还未看清里面的布置，就先听到了一道有意压低后显得格外轻柔温和的嗓音：</p>

“……我想把一位值得信任的医生介绍给您，他跟我说过，十分乐意帮助沦陷进痛苦的迷途者，而且，他可以不收诊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