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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旭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p>
虽然他作为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觉得自己哭成这样子实在有些丢脸，可是在这个时候，脑袋里面反反复复的都是过去与父亲相处的画面。</p>
在那时候总是觉得爸爸有些啰嗦有些烦人，可是爸爸对他还是很好的，每年都给他包一个大红包，让他喜欢什么都可以去买。至于附加的好好学习之类的话，他是可以选择性过滤掉的。</p>
然而现在，明明那么健康的一个人，说没了就没了，凌旭觉得想不通。</p>
“为什么？”他问，“爸爸明明身体很好的。”</p>
凌易这时微微蹙起眉头，“为什么？你不记得是为什么了？”</p>
凌旭**鼻子抬头看他，缓缓说道：“我不记得了，我前些天不小心撞到了脑袋，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p>
凌易死死盯着他的脸，像是在衡量他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p>
凌旭继续说着话，显得有些可怜兮兮，“我现在还记得的只有高二之前的事情，明明我是在学校打篮球，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p>
凌易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说道：“高二之前？你不记得爸爸跟**事情？也不记得我们的事情？”</p>
凌旭摇摇头，随后问道：“我们什么事？我不知道我妈在哪儿，你知道吗？”</p>
凌易语调沉缓，“我也不知道。”</p>
凌旭又说：“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你那天在悦购广场那边看到我了是不是？你为什么不理我？”</p>
凌易闻言，却只是问道：“那个小孩儿是你儿子？”</p>
凌旭点头。</p>
凌易目光落在桌面上，从烟盒里面敲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正要点燃的时候，听到凌旭说：“可以给我一支吗？”</p>
他动作停顿一下，直接把嘴里那支烟抽出来，连同打火机一起，朝着凌旭丢了过去。</p>
凌旭伸手接住了，丝毫也不在意，咬在嘴里将烟点燃。</p>
凌易面无表情，却一直看着凌旭。</p>
凌旭被他看得久了，没来由地有些心虚，站起来把打火机给凌易送回了手边。</p>
凌易接过来，伸手扯了一张卫生纸给他，说：“擦鼻涕。”</p>
凌旭连忙接着，用纸用力擦了一下鼻子，他站在凌易面前，又一次问道：“爸爸到底出了什么事？”</p>
凌易看他，却并不急着回答，他给自己点了根烟，然后站起身朝窗户外面望去，说道：“生病。”</p>
“生病？”凌旭有些茫然，“我记得他身体一直很好啊。”</p>
“急症，”凌易说道，他没有看凌旭的脸。</p>
凌旭只觉得非常难过，在他理解，大概就是癌症一类的，他想要继续追问下去，可是听凌易语气，却没有想要说下去的意思，他像凌易大概也觉得无法接受。</p>
“你妻子呢？”凌易突然问道。</p>
凌旭被问得一愣，第一反应却是他果然是有个老婆的，而且凌易应该还见过他老婆。愣过之后，凌旭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没见过她，我好想一直是一个人带着儿子的。”</p>
凌易似乎微微有些诧异，转头看他，“离婚了？”</p>
凌旭其实不知道，但是他回答道：“应该是吧。”不然怎么会那么久都不现身，连儿子都不来看望一下。</p>
凌易捏着烟的手突然紧了紧，他靠在座椅扶手上，把香烟在烟灰缸里面按灭。</p>
凌旭已经确定爸爸去世的消息了，妈妈又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他最想要知道的，还是凌易为什么突然不搭理他了，他轻声道：“哥？我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p>
凌易目光没有落在他身上，沉默了好一会儿，刚要说话时，听到办公桌上面的电话响了起来。</p>
他伸手按了接通键，里面传来秘书的声音，说是营销部经理在外面等着要见他。</p>
凌易说道：“稍等一下让他进来。”</p>
挂断电话之后，他对凌旭说：“我现在还有些公事没处理完，你把**留给我秘书，过后我会找你。”</p>
凌旭听他一副像是对待陌生人的语气，有些担心凌易根本是在敷衍他，于是伸手抓住了凌易的衣袖，轻声道：“哥——”</p>
凌易看了一眼他的手，平静地说道：“明天吧，我尽量抽出时间来。”</p>
凌旭闻言稍微放心了一下，说道：“那我先走了？”</p>
凌易点点头，回到座位坐了下来。</p>
凌旭有些不甘心，明明已经见到了凌易，可他除了再一次确认父亲去世的消息，其它还是什么都不知道。</p>
但是凌易已经下了逐客令了，他现在可不敢死皮赖脸惹凌易不高兴，于是只好先离开了。</p>
凌易坐在座位上，安静地等了两、三分钟，给秘书打电话说道：“把刚才那个人留下的**送进来，告诉宋经理先回去，下午再过来，今天上午我什么人都不想见。”</p>
挂断了电话，凌易身体重重往后靠在椅背上，紧紧闭了闭眼睛。</p>
凌旭从凌易那里离开，又给汤力打了个电话。</p>
汤力专门请假，送他从公司里面出去。</p>
站在悦购总公司的大门外面的广场上，汤力问他：“怎么样？你哥说什么了？”</p>
凌旭摇摇头，“他什么都没说，原来我爸爸已经死了。”说到这个，他又觉得难过。</p>
汤力说道：“是啊，凌叔叔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吧，听说是得了病。”</p>
凌旭走到广场外侧的小花坛旁边坐下。</p>
汤力觉得自己一身西装坐这里不合适，但是看凌旭暂时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只好陪着他坐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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