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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看他那个样子,好像一点痛苦都没有……其实是不是只是睡着了?”萧谣握上慕容听风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却怎么也不能温暖他。</p>
殷无羁无法回答她。</p>
“我摘了几朵丁香花就应该赶紧回去找他的,那样他就不会被……”</p>
“这不关你的事情。”</p>
“那次叶逸装死,让我痛不欲生。按道理这一次我应该也怀疑一下,听风是不是又骗我了……可我却知道那是真的……”</p>
“因为慕容听风从不骗你。”</p>
萧谣的肩膀颤抖了起来,无力地垂下头。</p>
“我在想,如果我真的从来没有离开过清尘筑就好了。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了,叶逸可以毫无顾忌去做他想做的事情,我与师父仍然在岛上过我们想过的日子,而听风此时不知道泛舟在哪片湖上小酌着一杯美酒,身旁倚着柔丽女子,夜色缱绻……”</p>
“然后……他会心中空空如也,终其一生也不知道自己寻找的是什么。萧谣,我其实很羡慕听风。他被世俗所缚,却又从不妥协。比起空虚地活着,他宁愿拿所有的一切来换片刻逍遥。不要用生死来衡量听风,那从来不是他活着的意义。”</p>
萧谣的指尖划过他眉骨的形状,他鼻梁的起伏,他的唇角是浅浅的凹陷。</p>
那时候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将手搭在萧谣的身上。他们一起走在起伏不平的山道上,夜凉如水,他的表情却不骄不躁。</p>
她说,你眼睛都瞎了,怎么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你不急吗?你不恼吗?</p>
她不记得他的表情了,只觉得他的声音那样好听。</p>
“我倒觉得这样挺开心的。不想看的东西就不用看了。而且眼睛是很有迷惑性的,太依赖眼睛了,就不记得要用耳朵自己去听,用鼻子去细细品闻了。”</p>
那便是慕容听风的真性情。他的享受从来无关奢侈,却又那般自在。所有的痛苦,他都能拿来尽兴。</p>
他对她说过想念的三种境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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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种,是心中所想,口中所念。任由那些美好的回忆来折磨自己。</p>
所以萧谣告诉自己,不要用这种方式去想他。</p>
“第二种吗?心中所想,无处所念。”慕容听风声音犹然在耳。</p>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永远不会消失的。把那些失去的放在心底,不需要用眼睛去看过去的幻象,也无需将它放在嘴上念念不已,只需要珍藏起来。那就是你的,谁也拿不走。这个时候,你的想念不再是令你伤心,反而会令你开怀。”萧谣将他那时说的话轻轻念出。</p>
那一次叶逸死去,萧谣曾经痛不欲生。</p>
而这一次慕容听风离去,萧谣明白她不能轻言生死,因为那从来就不是听风想要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