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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量力！虚灵似已忍无可忍，对于一个蝼蚁般的生命却要指天而嚣，这是何等不敬！</p>
它们的力量争前恐后般从四面八方用来，汇聚于蓝小玉所站立之处，连风和空气都在一瞬间像被束缚成了一种无形的无法宣泄的力道。</p>
蓝小玉“喝”的在嗓尖呷了一下，腰身已被人一带，眼前的景色轮转都看不清晰，耳边呼啸过的是刀是剑还是针锋所对，她的脚步已经落在了地上，夜阙君将她一把拉扯到自己身后，她探出头才发现，自己和夜阙君方才所在之处，竟被扎满了无数的断剑。</p>
腐朽的，破败的，金辉都已经被掩埋，青苔和灰烬布满却根本不会削弱它们一分一毫的锐利。</p>
它们照样可以削铁如泥，却带着千百年来的积淀和尘埃。</p>
蓝小玉心跳一沉，这鲲鹏之地的一切都似从远古而来，荒蛮而无力抵抗。</p>
若不是夜阙君，那些虚灵想要杀她，当真是易如反掌。</p>
飘忽上下的守卫虚灵见到了夜阙君的所作所为，有那么一瞬的沉默，转而，那语调都重复却高低不同的带着质问和苛责传来。</p>
夜阙君，尔身为鲲鹏之主，一错再错，莫要怪上天无情。</p>
它们的声音交叠回响，也不知道是一个人重复了好几遍，还是好几个人都在重复这样的话。</p>
不胜其烦。</p>
凡人终是凡人，又怎可与神明相匹敌——它们像在劝说，又在诱惑。</p>
以罪孽相抵消的职责，竟要为一个小丫头破例——它们讥诮了起来，连声音里都带着嘲讽的味道。</p>
夜阙君的眼神蓦然一暗，他的手微微握拳，像是勒到了筋骨的疼痛，血脉中的刺生长倒反，它们死死的扎进了经脉，沿着一切能够扩散的地方扩散开来，他因这突如其来的刺痛踉跄了一步。</p>
蓝小玉看到了，连忙搀住了那鬼神，她只看到他的脸色顿变，却死不开口。</p>
那些虚灵拥有着掌控鲲鹏之地一切的能力，而蓝小玉却无能为力。</p>
根本，一点也无能为力。</p>
她的眼中脸上满是关切的询问和无法纾解的压抑。</p>
夜阙君却强作着不以为意的姿态，他伸手托了一下那小姑娘低垂的脸，“你后悔吗？”他问。</p>
看到这鲲鹏之地，护陵之灵，镇守之神，你是否觉得自己不过沧海一粟。</p>
蓝小玉抬起头，她的眼瞳中光彩依旧，那是夜阙君见过无数次，山明水秀到让人无法去抗拒的光芒，她死死咬着牙尖摇头：“我知道自己在要求什么。”祈求一个神祗与自己共度余生，不，不是的，“我只是在问一个，我所喜欢的人，他是否同样垂怜于我。”</p>
感情是最为平等的对立。</p>
他是否和我一样，哪怕知道一切都是虚无徒劳也愿意去做。</p>
不要听那些漫天神佛的话，即便它们口口声声言辞凿凿。</p>
因为，我们的眼中，只能容许彼此的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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