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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感冒似乎带走了涂绵绵敏锐的脑筋, 让她想什么事情都慢半拍。</p>
她脑袋发晕地回到房间, 沸腾的血液渐渐冷却, 脑海里却尽是虞奴担心的话语。她拍拍脸颊,有些奇怪于自己的反应。</p>
按照平日, 根本不会对虞奴透露半点信息吧。</p>
就像她曾经喜欢谢衿泽的时候,哪怕是再好的工作伙伴也不会在对方的面前透露半分。怎么今天一问就脸红了呢?</p>
但潜意识让她觉得,不应该怀疑虞奴。她只是个再可怜不过的女人罢了。</p>
“……”</p>
涂绵绵洗了把脸,总觉得自己感冒依然没好。她翻箱倒柜地寻找着药, 却不知道药都跑到哪去了。</p>
奇怪。</p>
虞奴给她拿了好几盒药,都是用来治疗感冒的,涂绵绵有两天没吃, 现在却一盒都找不到了。</p>
“咚咚咚。”</p>
正在找药的功夫,门外传来虞奴柔弱的声音:“绵绵,你还是不舒服吗?”</p>
“啊, 是的……”</p>
涂绵绵给她打开门, 虞奴拿着两盒药, 正柔柔地冲着她笑。</p>
那一笑千娇百媚, 令人臣服于她的美貌之下。</p>
涂绵绵忽然有些头晕,她甩甩脑袋,伸手摸额头,果然, 温度不低。这一场感冒折磨涂绵绵有一周之久, 让她头晕目眩, 无力再管理公司的事情。</p>
这样有虞奴在还是个好事吧, 能帮她接管许多事情。</p>
虞奴微笑着上前,说:“奴家喂你喝药吧。”</p>
“不用不用……”</p>
“我来吧,你的身体有些虚弱。”</p>
涂绵绵被搀扶着坐在床上,她强打精神,看着虞奴去倒水,帮她搅开一袋颗粒。涂绵绵嗅到药的味道,极苦,和她感冒时每天喝的药都一样。</p>
从饕餮夜袭的晚上开始,或许受到了惊吓,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涂绵绵的身体好了一些,也就没有继续再吃药。</p>
果然药不能停,一停就出事故。</p>
涂绵绵接过药,虞奴站在她身边,帮她拿着一杯温水和一颗话梅糖。</p>
药闻起来太苦,涂绵绵的胃一阵阵地犯恶心,她仰头喝了药,结果虞奴的温水喝下,最后含上话梅糖这才默默松了口气。</p>
她从来没有因为喝药的事情而犹豫过,这些天却像个小孩子似的,令人头疼。</p>
“绵绵,你平日跟饕餮的接触多吗?”</p>
再次被提起两人的关系,涂绵绵却很难产生反感的情绪。她**糖,含含糊糊地说:“唔……还好吧,大家都是正常的关系。”</p>
“真羡慕啊。”</p>
“羡慕……什么?”</p>
“在犬封国,能跟着实力强大的男子,才是真正的幸运呢。”提起这件事,虞奴的脸上带着几分悲戚,“男子生性好斗,生死不过瞬间,但失去丈夫的妻子就只能去伺候生者。”</p>
“有的狗有成百的妻子,却像一个穷凶恶极的男人养着成百条狗,无聊的时候就让她们互相厮杀,完全没有把女人当成自己的妻子。”</p>
“女人生来为奴,这就是她们的命,就连我也难以逃脱。所以如果能跟随一个永远不会打败仗的丈夫,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p>
涂绵绵怔怔看着她片刻,问:“虞奴啊。”</p>
“没事的,奴家脱离那个环境,也就不害怕了。”虞奴还在低头擦拭眼泪。</p>
“我不是这个意思。”涂绵绵望着她,面色平静,“可是你来的时候,不是说你要被陪葬吗?”</p>
“……”</p>
虞奴擦拭眼泪的动作顿了顿。</p>
房间里一瞬间陷入死寂的沉默,仿佛地上掉根针都能听得见。</p>
虞奴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泪,更显得她楚楚可怜,娇艳欲滴。涂绵绵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这让她突然想向后退几步,逃离虞奴的视线。</p>
“你别误会了。其实有时候想起来,比起当别人的妻子,奴家还不如去陪葬,但奴家还是想好好活着。”</p>
好好,活着吗。</p>
涂绵绵沉默地望着她,一言不发。</p>
虞奴把杯子放在桌上,低垂着眉眼说:“那,奴家就先回去了。你今天不舒服的话,奴家会帮你把今天的工作做了的。”</p>
“虞奴啊。”涂绵绵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p>
虞奴一愣。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等待着涂绵绵的话。</p>
涂绵绵说道:“一直知道你会巫术,但是……你还没说过,你都会哪些呢。”</p>
她低垂着头,露出的天鹅颈修长。</p>
“犬封国的女人们只会一些五行之术,无法攻击别人,这是一脉相承的规矩,只怕伤害了犬封国的男人们。南山大人博古通今,自然知晓奴家的能力。绵绵你是对奴家有怀疑吗?”虞奴似乎真的有几分不高兴了,就连语气也没有平日的柔软。</p>
她的话一出,涂绵绵就不便再多问了。</p>
涂绵绵只是感谢她来送药,随即目送着虞奴出了门。</p>
门被关上,涂绵绵立即倒在床上,眼睛睁大盯着天花板看。</p>
回想起鸾鸟的话,似乎自己这些天对虞奴的确很纵容呢。其实,在遇到西王母之前,在涂绵绵的世界观里,妖怪和神祇们都是善恶分明的存在。</p>
有“好的”神祇,也有“恶”神,有“祥瑞”,也有“凶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