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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阴鸷冷笑,他一笑,林中立刻起了阴风,拂过阵阵冷意。</p>
西风不由往青渊身边靠了靠,取暖。</p>
“可恶的凡人,愚蠢的凡人。”山神笑了起来,戾气炸满山林。</p>
“山神,请您原谅她。”茵子忽然开口,非但没有往后面躲,反而朝他走近了几步。她看着那团雾气,说道,“谢谢您给了我十天的时间,我不钻这个空子,您如果要我的命,我愿意交出来。如今我的长辈们都已经觉悟,答应不再以杀戮兽类为生,也请您放过他们,放过我们八善村。”</p>
西风十分意外,这件事完全可以钻空子的,可茵子却仍要站出来。</p>
或许山神说的没错,愚蠢的凡人……</p>
青渊察觉到气氛不对,低头对一直往他身上靠,像是将他当做棉花往里钻的姑娘问道:“要不要,我去扇飞他?”</p>
西风艰难回头,字字道:“……那可是山神。”</p>
不开心可以毁天灭地,将数百座山拔地而起的山神呀!</p>
青渊沉思良久,问道:“山神很厉害吗?”</p>
“……”完全没有办法好好交流。</p>
山神盯着这渺小如一粟的单薄少女,盯了她的双眼许久,说道:“你愿意为八善村的人而死?”</p>
茵子定声答道:“愿意。”</p>
山神沉默了,他又看了她很久,缓声说道:“你走吧。”</p>
茵子怔了一下:“您不处罚我?”</p>
“谢谢你。”</p>
山神跟她道了一声谢,消失在了这姑娘面前。山林重归平静,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幻境。</p>
茵子站了很久,像是明白了什么,低声说道:“也谢谢你,山神大人。”</p>
晚风轻拂,夜色幽幽。</p>
茵子看着远处巍巍高山,远望山明,满是希望。</p>
和众兽一起目送茵子下山的西风也露了笑意,很好,一切都解决了,可以拿小钱钱了。</p>
她心情大好地掏出几张符文,蹲在那虎妖面前,摸了摸它的脑袋:“姐姐给你治病。”</p>
虎妖瞧着她,又看看站在她背后的青衣男子。不知道一个小小凡人怎么能使唤得动堂堂的龙神,而且还能骑在它的脑袋上。</p>
它也想……试试呀。</p>
为虎妖治好伤后,西风马不停蹄往山下面走,得在八善村的人出发前拿到小钱钱,脚步快一点,还能回镇上吃个宵夜。</p>
“西风。”青渊唤她名字,问道,“为什么山神会原谅她?”</p>
西风笑道:“因为山神发现,茵子其实跟他一样。他守护着山林,茵子也在守护八善村,都能以命来换。其实山神是没有资格擅自请动地龙的,他宁可违反天规,也要阻止猎户继续狩猎。”</p>
“可是地龙一出,兽类也会受累。”</p>
“你有没有想过,蟾蜍和蝗虫为什么能提前逃走?那是山神给它们的讯号呀,只是这里的兽类感念茵子的恩情,所以没有离开,愿与她同生共死。”西风叹道,“谁守护了谁,谁又知道呢。”</p>
青渊默然片刻,才说道:“你们凡人很复杂。”末了他又说道,“挺好的。”</p>
复杂,却复杂得很简单。</p>
矛盾但又不矛盾。</p>
青渊喜欢上这人间了:“西风。”他拉住她的手,他也喜欢这暖暖的手,“向导。”</p>
“……青龙大人,人间很危险的,您快点回九霄吧。”</p>
青渊执拗道:“向导。”</p>
“……”西风头疼了,这青龙好像甩不掉了,也不知道他一顿能吃多少个肉包子,一天一个的话倒还好,能养得起。</p>
被他抓着小手往山下走的西风觉得身边好像少了点什么,不过……想不起来了。</p>
不想了,走吧,回小镇上,买包子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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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火:?????</p>
【下卷预告:白发稻草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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