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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漓想过皇帝会同自己说上二三事，却不曾想过，皇帝会直截了当的将话说的这般明白。</p>
一时之间，她反倒不知应该如何应对了。</p>
皇帝却不容她逃避半分，语气轻柔却不容违逆的道：“你对朕，究竟是何心思？无论如何，总要说句话才行。你只是一味脸红，朕在侧见着，却不知究竟是何心思。”</p>
青漓静静的坐在秋千上，却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p>
她毕竟年纪还小，又在保守的大秦生活了十几年，乍一听皇帝这般直接的言语，难免会觉难以开口。</p>
再者，她在心底又觉得想要发笑——皇帝大概是糊涂了，自己与他今日才刚刚第一次见面呢，能有什么心思？</p>
她虽经历两世，却还不曾真正体会过男女情爱，自然，也不会知晓皇帝此刻心境。</p>
深陷情海中的人，在面对另一人的时候，总是会低声下气一些。</p>
即使他是高高在上统御万民的皇帝，也不会得命运半分宽宥。</p>
青漓几根细白的手指搅到了一起，有些为难的道：“陛下……又是想要听什么呢？”</p>
皇帝却不肯出言提醒她，只是含笑道：“——朕想要听什么，你怎么会不知？”</p>
青漓眉梢微蹙，许久之后，终于道：“……我也不知道。”</p>
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也太危险了，并非三言两语便能说清楚，解释明白的。</p>
这不是她曾经生活过的现代，没有那么多的公平公正，她脚下的这片土地，都是以他一人的意志为准则，容不得任何违逆。</p>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p>
她所代表的，也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而是整个魏国公府。</p>
这样沉重的分量压在她肩上，这样浓重的责任积在她心口，由不得她不谨慎。</p>
就像是青漓方才对他说的动心，不仅仅是真心实意，更掺杂着她小心翼翼的试探与战战兢兢的计算。</p>
封后圣旨已下，即使她在此刻死去，他日史书工笔，她也是皇帝的女人，要葬到皇陵去的，终此一生，她的生死荣耀，一切一切，都要归结于皇帝一身。</p>
她也没有权利去拒绝他，即使皇帝给了她看似宽松的温柔选择。</p>
她必须叫他喜欢自己，日子才不会那么难过。</p>
无论皇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都得叫他知道——自己见了他，才觉动心。</p>
当然，也仅仅是动心罢了。</p>
动了心，却还没有真的到情深似海的境地去。</p>
至于其他那些诸如生死不弃同生共死的情话，还是留到以后再去想吧，刚刚第一次见就说的腻腻歪歪，皇帝即便是三岁大，也该知她是虚情假意。</p>
好在，说了一会儿话之后，青漓对皇帝的印象还不错，对着他娇羞的说出动心时，也就不是那么不能接受的事情。</p>
至于其他的，所谓臣女钟情于陛下，君当作磐石，妾当如蒲柳之类的酸话，真是打死她她也说不出来。</p>
是以，青漓只说了“我也不知道”这短短的五个字，便不再开口了，她心中不安，也没敢抬头看皇帝神色，只低头盯着自己脚尖儿瞧，好像上头生了几朵花儿一般。</p>
——却不知皇帝会如何反应了。</p>
青漓面上带着些微的忐忑，是恰到好处的女孩子心事重重模样，心底却全然是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p>
皇帝……他会说什么呢？</p>
会不会觉得自己太不识抬举？</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