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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p>
病房安静。</p>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泄入, 在窗台上搁着的花盆里洒下明媚的暖意。</p>
房间里只有仪器细微的电流声音。</p>
丁玖玖坐在床边，眼睛旁边还带着余红，正一眼不眨地看着病床上仍在昏迷中的人。</p>
她坐了不知有多久，动也未动。</p>
直到病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p>
丁玖玖终于有所察觉。</p>
她眼皮动了动, 慢慢抬起望过去。</p>
进来的徐婉晴面有疲色，但神色不算沉重。</p>
丁玖玖心里先松了下口气。</p>
“……阿姨，主刀医生怎么说？”</p>
徐婉晴走到床边, “已经顺利度过术后危险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p>
丁玖玖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手，“……太好了。那医生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会醒？”</p>
“这个还要看个人恢复, 不过你也不需要太担心。”徐婉晴皱眉, “玖玖，你从昨天到今天中午，应该一点都没有休息过了, 真不需要去睡一下吗？”</p>
“……”</p>
丁玖玖抬头, 露出个有点憔悴的笑。</p>
“阿姨，我想陪着他，……等亲眼看着他醒过来, 我才能安心。”</p>
徐婉晴：“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你这样下去, 身体会先垮掉的。”</p>
“困了的时候, 我会趴在床边休息一下的。”</p>
见丁玖玖执意, 徐婉晴也没有再劝, 只又补了一句。</p>
“寒时的爷爷今早得的消息，已经坐着私人飞机在来的路上了，你……”</p>
丁玖玖没有急着开口。</p>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病床上的人，每一条白色的绷带与纱布的痕迹都让她眼睛和心里刺痛。</p>
看完之后，她才抬起头，神色平静。</p>
“阿姨，这次我不会再做逃兵了。”</p>
女孩儿的脸上甚至浮起了一个极浅的笑容。</p>
“昨天一天我都浑浑噩噩……守在手术室外的时候我对自己发誓——只要他能活下来，哪怕他成了残废甚至是植物人，我都一定要和他在一起——相比于昨天压在那废墟下面时我所身经的那个地狱，再没有什么能把我吓退了。”</p>
徐婉晴目光慢慢定下。</p>
须臾后，她笑，“需要我帮你给寒时的爷爷带句话吗？”</p>
丁玖玖微怔了下。</p>
徐婉晴莞尔玩笑。</p>
“开|战之前，先震慑敌方，这是心理战|术。”</p>
丁玖玖也回过神，眼角弯下去，声音平静。</p>
“好，那就请阿姨帮我转达寒老先生——昨天，差一点我就一无所有，所以从今以后，我无所畏惧。他如果还想用那些手段，我奉陪到底。”</p>
丁玖玖稍作停顿，随即也玩笑似的说了句，语气却认真。</p>
“——他如果想送寒时进监|狱，那今后所有的探视机会，我都提前占了。”</p>
徐婉晴笑容更甚。</p>
“这你倒是不用担心……”她若有深意地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有些人如果不是自己掉链子，现在应该跟老爷子坐在谈判桌两头才对。”</p>
丁玖玖一愣。</p>
未等她反应，徐婉晴摆了摆手，“好好照顾他。”</p>
女人转身出了病房。</p>
……</p>
不知道是不是丁玖玖的“战|前放话”起了作用，当天寒老爷子到了医院，只站在病房外，一边听着主治医生小心翼翼的汇报，一边面无表情地审度着房间病床上差点被包成木乃伊的孙子。</p>
到最后听完，他也没进门，转身离开了。</p>
从头到尾，始终把丁玖玖当做空气一样的状态。</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