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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须臾，他俯身向前，以只有两人听见的音量低声说：</p>
“安安静静吃完这顿饭，我不会再碰你一下。”</p>
“我还有事——”</p>
“丁玖玖。”</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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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像是不掺杂一丝感情的声音冷得女孩儿心里轻抖了下，她攥紧了指尖，没有吭声。</p>
而男生轻吸了口气，女孩儿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扑进鼻腔，引得他眼神一深。只是出口的声线仍旧绷得冰冷——</p>
“我讨厌每次都看见你的背影，你凭什么？”</p>
“……”</p>
“今天这顿饭，我走之前，你最好一动都别动。”</p>
“寒时……”女孩儿压着颤音抬头，“你别太过分了。”</p>
“……我过分？”</p>
男生像是听了个笑话，哑着声轻嗤了句，他笑着转开眼，最后冷声望回来，“这不是你欠我的么。”</p>
“……”</p>
无声而死寂的沉默僵持了许久。</p>
女孩儿终于慢慢垂下眼，她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男生眸里的冷意抽走了。</p>
“好，”她轻声应了，脸上情绪悉数退离。“我知道了。”</p>
说完，女孩儿用力挣开了男生的禁锢，转身回到自己的桌旁。</p>
“……”</p>
盯着那道身影，不甘的情绪从寒时的黑眸里极快地掠了过去。</p>
他缓缓直身，目光仍一瞬不瞬地望着前面。</p>
旁边年轻人和其他人都看得云里雾里，最后还是那年轻人试探着上前开口——</p>
“小寒总，我让他们上菜？”</p>
“……嗯。”</p>
寒时收回视线，转身走向相反方向的屏风。</p>
年轻人连忙招呼着同行的其他人一起绕进屏风后。</p>
按着陪客的座次，年轻人刚拉开了主客的椅子，就见寒时毫不犹豫地走向了另一个位置，然后坐下了。</p>
年轻人怔了怔，随即笑道：“小寒总，这上位您不坐，我们可没人敢坐啊。”</p>
寒时眼也未抬。</p>
“那就空着。”</p>
年轻人：“……”</p>
见了鬼了。</p>
传闻里无论喜怒哀乐永远一副似笑非笑模样的小寒总，怎么今晚到了他这地头上，脸冷得跟那从出生就每人欠了他八千万似的？</p>
可别是让人掉包了吧？</p>
年轻人心里吐槽，面上自然不敢表现出来。</p>
他依言空出了那张位置，便坐到寒时身侧的陪位上，同时对另一个人催促，“让他们上菜快一些，别耽搁了小寒总……”</p>
“这道屏风撤了。”</p>
“——啊？”</p>
年轻人转回头，便见寒时望着视线正前方的屏风，满眼苦大仇深的怨气。</p>
年轻人感觉自己已经快晕过去了。但晕过去之前还是得摆摆手，让旁边同样云里雾里的人把屏风撤了。</p>
这道厚重的屏风一撤，眼前视野顿时开阔。</p>
坐在寒时和那年轻人的位置，目光不用斜视，一抬头就能瞧见对面楼梯口的一桌。</p>
——</p>
短发的女孩儿背对着这里坐着，似乎在与身旁的人说着什么。</p>
于是就像那划过人类世界的第一道闪电，年轻人脑海里灵光一现，登时悟到了这一晚上寒时所有古怪不对头的行为的起源点。</p>
他挤眉弄眼地凑过去——</p>
“小寒总，您是不是看上那小姑娘了？我看她应该是这附近学校的学生，您要是喜欢的话，我找人帮您疏通一下……这小地方的女孩儿啊，好哄着呢——”</p>
“我现在情绪不好。”</p>
寒时突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p>
那年轻人一愣，正迷瞪着，就见身旁男生转过来，薄唇微勾了下，“记得我从哪儿来的？”</p>
年轻人本能地点了点头。</p>
——</p>
现在圈里传得最开的就是这件事了：说是寒家的独苗少爷被绑到山区支教，回来许是气急了，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寒老爷子“隐居”的松云山，把老爷子的老宅里掀了个底朝天。</p>
还当场放话：“让我不舒服，那就谁都别好过。”</p>
这眼看着就要成为今年圈里最为出格的一件事，哪可能还有人不记得么。</p>
年轻人正疑惑着，就见面前男生缓收了笑。“那是我上次情绪不好的时候做的。”</p>
“……”</p>
年轻人二话不说，在自己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p>
耳根终于清静，没人打扰自己盯梢了，寒时阴翳的心情勉强拨走了几片乌云。</p>
他转回目光，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某道背影。</p>
而寒时目光焦点所在的地方，圆桌旁空气安静得近乎诡异。</p>
坐在丁玖玖斜对面的一个女生挺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问：“玖玖，刚刚上楼来的那个人，跟你认识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