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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尧急头狗脸地冲下楼，经过小区的**角时一股脑把几个袋子都扔了进去, 纸袋脱手的同时他反应过来, 烦得往**桶上蹬了一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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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快地把装着裤子和糖的纸袋捡回来, 江尧在心里骂了一声。</p>
人要是心烦起来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p>
入夜了冷得厉害, 空气吸进肺里一股凌冽的雪味儿, 在宋琪家灌下去的酒这会儿全冻凝固了似的, 硌得整个腔子都难受。江尧把外套拉到顶, 鼻子埋进领口里咬住拉链往学校后门走, 外套怎么裹都觉得什么地方漏风, 也不知道刚才只穿一件毛衣是怎么在楼下蹦半天的。</p>
而且虽然身上冷，他心里却还是滚着一层层说不上来的燥。</p>
跟个炮弹一样直冲到学校, 江尧在小超市买了罐冰汽水灌下去, 这才觉得缓过来一口气。</p>
还激得有点儿牙疼。</p>
他把易拉罐捏扁扔进超市门口的**桶，低头点了根烟，有几个认识的人过来打招呼，搭着江尧的肩膀问他晚上去不去嗨夜，江尧皱着眉把人抖开，连笑一声的情绪也没有，直接抬脚往宿舍走：“冷死了，别招我。”</p>
走到宿舍楼下, 一根烟正好抽完, 他顿在原地把烟头踩灭, 揣着兜在小花坛边儿上坐下, 两只脚踝互相架着, 瞪着地面不想动。</p>
回去还得迎接赵耀的大嗓门儿，江尧想想就一阵头疼。</p>
学校里这会儿很热闹，小情侣一簇一簇的，一眼扫过去嗡嗡的全都是，走路的都是要去过节的，前后左右搂着坐着的都是起腻的，窸窸窣窣的悄悄话直往耳朵里钻，想装听不见都不行，江尧觉得自己在这儿坐着特不合时宜，跟杵了个巨型电灯泡似的。</p>
上回他跟这儿待这么久，还是因为给宋琪打电话。</p>
上回的心情跟现在可差了太多了。</p>
也别上回，就哪怕一个小时前，跟现在都不一样。</p>
只穿了一条裤子的腿抻了半天有点儿僵，江尧把两条腿换了个上下，看着这裤子叹了口气。</p>
他是真说不上来现在的情绪是怎么回事儿。</p>
按常理来说，他亲了宋琪一口，宋琪没揍他；他在亲完这一口之后，跟宋琪把自己的取向暴露出来，宋琪没跟他翻脸；人连吃个惊都没吃，还早就“知道”了，知道的理由是他当初那没出息的一硬；知道以后还能跟他开玩笑、扯犊子、让他来家里玩儿、给他裤子、拍他**、被他上嘴啃、再跟他开玩笑……</p>
按理来说这**是好事儿啊，证明宋琪这人不怎么直，至少不避讳弯的，下一猛子力气掰一掰，真就给掰弯了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儿。</p>
但这不也同时证明，人压根就没把你当回事儿么？</p>
管你弯的直的，穿一条裤子还是在嘴上咬个口子，在他宋琪眼里，估计就跟他那个“江尧小朋友”的微信备注一样，全**是在逗小孩儿。</p>
江尧试着从头到尾捋清楚这层逻辑，结果越理越烦，理到最后什么也没理通，又给自己理了一肚子郁闷。</p>
要在之前他没对宋琪有别的想法，当小孩儿就当小孩儿，也没什么所谓。</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