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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打算进去，腿不知怎么的僵在了原处。容萤从门缝中往里看，陆阳还是背对她，健壮的背脊上肌肉紧实，隐约有些淡淡的伤疤。一层雾气萦绕在他周身，将躯体勾勒得越发硬朗，湿发贴着后颈，水珠便顺着胳膊的脉络往下滑，一直滑到浓浓的水雾里。</p>
她咽了口唾沫，就这么呆呆地看了好一阵，突然想起要关门，动作战战兢兢地，生怕被他发觉。把缝隙掩上，容萤悄悄地退回走廊，抱着糕饼托着腮，盯着虚里出神。</p>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人从里面吱呀推开，见她在外面，陆阳倒是一怔，随后笑问：“几时回来的？”</p>
容萤转过头，他换了身袍子，皂角的余香沁人心脾，她回答说刚刚。</p>
其实已经等了一会儿了。</p>
陆阳并未多问，让小二来倒了水，拉着她进屋。</p>
“你早上出去了？”</p>
容萤嗯了一声。</p>
“去了什么地方？”她留下的纸条实在是简短得可以。</p>
“去给你买早点了。”容萤一早想好了说辞，把油纸包递给他。</p>
陆阳伸手接过来，仍在她头上揉了揉，“下次别跑这趟了，客栈里有早食。”</p>
“客栈里的点心不好吃。”她说，“你快尝尝看。”</p>
陆阳微笑着颔首，捡起一个放到嘴里。</p>
容萤就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吃东西。</p>
陆阳喜欢吃甜食，这点出乎她的意料，因为他平时极少表现出自己的喜好，所有的一切都是依着她的。除了那一天，她看见他在一家点心铺子面前定定地站了好久，于是猜想他也许对糕点感兴趣。</p>
果不其然，如她所想。</p>
只是很意外，他爱吃的甜点，居然都是她最喜欢的那几种。</p>
容萤目光温和地注视着他，半晌才轻声说道：“陆阳。”</p>
“你等我。”</p>
他神情不解，她却伸出手来，轻轻替他擦去唇边的碎屑，信誓旦旦：“等我有一天恢复了郡主的身份，有了权有了势，我会好好报答你。”</p>
陆阳咽下糕饼，无奈的笑道：“不用……”</p>
“不。”容萤却坚定地打断他，“一定要的。”</p>
看她神情如此认真，陆阳亦不再多说什么，抿了抿唇，颔首道：“好吧，不过也不要太难为自己。”</p>
“我知道。”</p>
在这座小城里没歇几天，两人就打点好行装准备上路。临行前，去同伯方辞行，他笑吟吟地说了些陆阳听不太懂的话，又别有深意地朝容萤努努嘴，他有些狐疑，待要细问，容萤却拽着他不由分说地上了马车。</p>
没办法，这件事只得作罢。</p>
秋雨过去之后，天一直都是晴朗的，又行了两日，远远的能看到襄阳城了。</p>
灰暗的苍穹下，巍峨的城墙几乎与天连成一片，每块砖瓦都朝外散发出恢弘的气势。容萤伏在窗边眺望，她的心情和陆阳是一致的。磕磕绊绊走了一个多月总算到了这里，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任务，悬在心口的巨石砰然坠地。</p>
“我有两年没见过舅舅了，也不知那封信他有没有收到。”容萤坐在车内，难掩欣喜。</p>
毕竟是亲人，在异地他乡能够相见，哪怕平日不算熟识，亦有归乡般的亲切感。</p>
她兀自高兴了片刻，一转头看到陆阳，表情忽然缓缓地淡了下来。</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