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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秦越吼完以后, 整个车厢都安静了下来。</p>
司机动作标准地开着车, 老太太坐在地上神情恍惚，没敢再动。</p>
卓稚刚才一通折腾, 这会身上热乎乎的，一手握着老太太的胳膊，一手扶着她的肩。</p>
她抬头看向黎秦越, 脸蛋红, 眼睛闪亮。</p>
桥上的灯光依然灯火通明，江面依旧雾蒙蒙的，车辆们规律齐整地前行, 载的都是归家的人。</p>
突然角落里响起掌声, 有人喊了句：“好！”</p>
车厢里跟风, 一连串的掌声，大家看着黎秦越, 神情兴奋。</p>
黎秦越抬手指了指后座一个男青年：“视频删了。”</p>
男青年道：“我记录下事实, 怕你被碰瓷……”</p>
“我是怕碰瓷的人吗？”黎秦越手指向上，“车上这么大摄像头, 你看不见？”</p>
男青年悻悻地收了举着的手机，黎秦越重复道：“删了。”</p>
男青年按了两下：“我删我删, 惹不起惹不起。”</p>
黎秦越眼睛扫视了下车里的人：“拍我视频的，都删了，如果有传到网上去的, 小心我敲你家门。”</p>
掌声和叫好声都没了, 车里又恢复了寂静。</p>
卓稚拉着老太太起来, 将她带到座位上坐下，顺便把钱包递给了黎秦越。</p>
黎秦越收起钱包，也不坐了，就这么定定盯着老太太。</p>
老太太没敢抬眼，一直盯着自己的腿。</p>
公交车行到桥尾，马上就要到下一站了。</p>
卓稚一边看着老太太，一边腾出手拽了拽黎秦越的衣袖：“姐姐，我待会带她上反方向的车。”</p>
“嗯。”黎秦越应了声，没再说话。</p>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有下车的人等在后门口，但没先走。</p>
卓稚托起老太太，带着她下了车，黎秦越紧随其后。</p>
过到马路对面的站牌需要走地下通道，有一段距离，卓稚道：“姐姐你就在这等我吧，我马上就回来。”</p>
“嗯。”黎秦越还是简单地应了声，并没有阻止。</p>
卓稚带着老太太走远，黎秦越从兜里掏出支烟，点燃了叼在嘴里。</p>
天挺冷的，有风，吹得她的头发和烟雾都荡起来。</p>
旁边有个小姑娘，是刚从车上下来的，犹犹豫豫好久，蹭到离她一步远的地方，说：“谢谢你。”</p>
黎秦越偏头望过去，烟还在嘴里，嘴唇动了动：“谢什么？”</p>
小姑娘神情激动，双手不自觉握紧放在胸前：“刚才车上要不是有你和你的朋友，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p>
“我就是看她不爽。”黎秦越道。</p>
“你是路见不平一声吼……”</p>
“你想给我唱首歌吗？”黎秦越打断了她的话。</p>
“啊？”小姑娘愣了愣。</p>
“这么冷，赶紧回家吧。”黎秦越挥了挥手。</p>
小姑娘明显是要转车，所以这句话说完以后，走的不是小姑娘，是黎秦越。</p>
她出了公交站牌的位置，也没个什么方向，往前行了一段，又想起什么，脚下拐了个弯，去了地下通道入口。</p>
卓稚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入口处的黎秦越。</p>
天还有些亮光，深蓝色，黎秦越的身影窈窕，夹烟的姿势颓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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