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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流在向狭小的入口攒时, 卓稚在用力护着黎秦越。</p>
双手在她身子周围护了个圈，防止她被人挤到。</p>
而黎秦越显然对挤公交这件事并没有她说得那么有经验，年龄大点的从侧面往上蹿，她会让一下, 小孩子背着大书包被人群淹没，她会退后一点给出空隙。</p>
所以最后，这两个武力值一点都不低的青壮年被甩到了最后, 只能挤在门口刷卡的空隙里，门一关, 差点拍在了黎秦越脸上。</p>
“呼——”黎秦越长舒出一口气, 她这个角度还好, 脸冲着窗外, 起码视野是辽阔的。</p>
卓稚就在她身后，但没挨着她，硬生生地撑着一条缝，还艰难地掏出了零钱，让人传过去投了币。</p>
车子启动，满载着冬天一个比一个饱满的球状人类，晃晃悠悠, 开了一小段, 便被堵在了十字路口。</p>
“喂, ”黎秦越肩膀往后, 撞了撞卓稚, “我可以转过来吗？”</p>
卓稚对于她竟然会询问自己的意见赶到吃惊, 赶忙回答道：“最好不要，冲外面好点。”</p>
黎秦越身子搡啊搡，先是胯部擦过卓稚的腰，后来是肩部蹭过卓稚的脸，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把能挤的空间都挤了，终于转过了身。</p>
看到黎秦越并不会听自己的建议，卓稚心下叹口气，反倒觉得这才是寻常。</p>
黎秦越一如既往地穿着高跟鞋，即使为了符合全身的搭配穿运动鞋，她穿的也是跟有段距离的那种。所以，她一如既往地比卓稚高出许多。</p>
卓稚的身体和双手撑开的半圆把旁人的接触都隔绝了，黎秦越低头瞅着她的脑袋顶，问她：“重不重啊？”</p>
卓稚知道她问的是靠在自己背后的大妈，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还行。”</p>
“我……”黎秦越手抬起来，意欲去碰大妈。</p>
卓稚反应很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别。”</p>
“干嘛？”黎秦越低头盯着她。</p>
“公交就这样，大家互相让着点。”</p>
“哦。”黎秦越往下用下巴蹭了蹭卓稚的脑门，“小正经儿。”</p>
车上有暖气，人多一个个穿得又厚，热烘烘的空气里什么味道都有，卓稚站在车头都能闻到车中间有人吃了韭菜馅的包子。</p>
在这一众复杂的气味里，她这儿是块净地，黎秦越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而且层次丰富，只要稍微动一动，就会晃晃荡荡地散开。</p>
头发的香味，衣服的香味，手腕的香味，和那在她眼前晃悠的一段漂亮的脖颈的香味。</p>
车子慢吞吞地又开起来，人群随着波动，黎秦越的身子抵在她左手上一下，又抵在她右手上一下。</p>
卓稚脚下用了力，扎得结实，绝对不让启动和刹车影响黎秦越。</p>
黎秦越低头问她：“胳膊累吗？”</p>
这种细致的关心很难得，卓稚抬头看她，笑着道：“不累。”</p>
“我看着都累。”黎秦越声音轻轻的，“你这样搞得我跟个异类似的。”</p>
“诶，是吗？”卓稚没有注意到这点，她偏头往四周瞅了瞅，的确只有她这么不伦不类地护着人。</p>
“手过来吧。”黎秦越胳膊撞了撞她。</p>
卓稚没好意思动。</p>
黎秦越翻了个小小的白眼，抬手一把抓住了她胳膊，放在了自己的腰上。</p>
“握紧了。”她道，“不然到时候我摔了。”</p>
“不会让你摔的。”</p>
“我不信。”黎秦越拉了她另一只手，放在另一边腰上，两边踏踏实实地握紧了，“这样我才信。”</p>
卓稚很无奈，但没有再松开。</p>
黎秦越笑了笑：“要摔一起摔。”</p>
121到市中心，有十多站，每一站都人潮汹涌。</p>
卓稚和黎秦越被推着不断往里，最后挤到了车厢后方，夹在过道里。</p>
在这样艰辛的过程中，卓稚放在黎秦越腰间的手不断后移，最后确定了一个最稳定的姿势。</p>
那就是搂着黎秦越的腰，实打实地测量了一番，黎秦越的腰到底有多细。</p>
在卓稚看来，她这是在尽心尽力地保护黎秦越，但在旁人看来就不是了。</p>
两人终于到达目的地下车时，同车的一个阿姨紧跟在后面，对黎秦越说了句：“妹妹要多锻炼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