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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去睡觉。</p>
但凡黎秦越的语气软和点，卓稚都会觉得这是一个醉酒的女孩在跟她撒娇。</p>
但黎秦越扒着她的胳膊，浑身也就手指用了力气，眉头皱得死紧的样子明确表明了这是一句命令。</p>
“好。”卓稚应下来，毕竟陪人睡觉，可是比被人拒之门外，简单多了。</p>
艾加看着她俩，犹豫了一瞬，问：“黎总你想在哪睡？”</p>
她不愧是跟黎秦越比较熟的人，黎秦越抬手在卓稚脑袋上拍了一把：“回家。”</p>
“诶诶，好。”卓稚半抱着黎秦越往下走，酒吧的楼梯又窄又陡，还是隔断空荡荡的铁艺。</p>
黎秦越只下了一格，卓稚就突然稳住了她的身子，往下快步跳了一阶：“来，我背你。”</p>
艾加在她们身后微微睁大了眼，赶紧上前一步：“我帮……”</p>
她没帮得上忙，黎秦越瞬间就已经在了卓稚背上，卓稚揽着她的腿往上颠了颠，稳健得像背的是个书包似的。</p>
艾加张开的手收回去，掏出了手机：“我帮你们叫车。”</p>
卓稚稳步下楼，气息平稳：“谢谢。”</p>
车是酒吧的私车，车内暖气打得足，熏得黎秦越更加昏昏欲睡。</p>
卓稚这次没有坐副驾驶，紧挨着黎秦越，给她当靠枕。</p>
黎秦越往下摊了摊身子，把脑袋搁在卓稚肩窝上。</p>
车内静默，车子快到路口时，卓稚小声地问：“秦越姐姐，回哪个家？”</p>
她想着人在软弱的时候，总不会想回度假山庄空无一人冰冷的别墅的。但这句自以为体贴的话并没有换来黎秦越的感动，她像被按了开关似的，突然瞪着卓稚道：“你说回哪个家？”</p>
卓稚见过黎秦越的爷爷，那是一栋更加豪华的房子，地址她也记得。</p>
但她不敢说，抿了抿唇道：“山庄？”</p>
黎秦越的眼神晃了晃，转头冲司机报了个地址。</p>
对于卓稚来说是完全陌生的。</p>
车子拐过弯以后，黎秦越离开了卓稚的肩膀，身子一晃，倒向了另一边。</p>
靠着车窗玻璃望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像早上下山时一样。</p>
卓稚有些苦恼，第一次真切地觉得，这差事的确不好干。</p>
车子行驶过繁华的市中心，渐渐偏远。</p>
最后停在一处巷子口，因为黎秦越报的地址，也就到这儿了。</p>
没等卓稚反应，黎秦越已经拉开车门下了车，是靠近马路的那一边，吓了卓稚一跳。</p>
幸好这里的道路冷清，冬天的夜晚，没有几辆车，也没有几个人。</p>
黎秦越脚下不稳，走路像踩着猫步。</p>
卓稚上去扶她，被一把推开了。</p>
于是只能双手支起来圈个半圆护着，一直盯着脚下，生怕有什么东西把这位大小姐磕着绊着了。</p>
两人就这么歪歪扭扭地进了灯光昏暗的巷子。</p>
窄窄的道路两边有低矮的老旧店铺，这会没几家开的，大多是掉着皮的招牌被风吹得晃悠悠地荡。</p>
有人朝她们走过来的时候，直到拉长的影子到了卓稚的视线里，这才顾得上抬头看了一眼。</p>
这一看，立马戒备起来。</p>
对面错落站着三个形容猥琐的男人，一个靠着旁边关闭的店门抽烟，一个蹲在马路边，翻着死鱼眼瞅她们。</p>
另外一个站在道路中央，挡路的架势很明显，手揣在兜里，突然咧嘴冲卓稚笑了笑。</p>
牙真黄。卓稚嫌弃地皱了皱眉。</p>
她拉住了黎秦越的胳膊，黎秦越还要甩，没甩开。</p>
卓稚低声道：“黎总，该醒醒了。”</p>
黎秦越抬眼视线聚焦，静默了两秒道：“有狗挡路？”</p>
卓稚：“……”</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