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二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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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府府尊, 姓严,名洗练。今年一百二十三岁, 是沧州府内已达心炁极境的高手。</p>
其名洗练取自“澡雪灵府,洗练神宅, 据道为心, 依德为虑。”取“修身养性”之意, 虞沧澜头一回见他时还是牙牙学语的孩童, 如今再见,严洗练鹳骨高突, 眼眶微凹, 眉宇间尽是得道高人的风范, 一般人到了这个年龄已是半只脚踏进了棺材, 严洗练却不见多少老态。</p>
虞沧澜跟在怡夫人身边,偷偷抬头打量, 猝不及防对上严洗练若有似无的目光。</p>
严洗练对他微微一笑,招手道:“沧澜, 过来严爷爷身边。”</p>
虞沧澜看了一眼怡夫人,怡夫人神色平静,道:“去吧, 注意分寸。”</p>
“是。”虞沧澜只好硬着头皮走上高位。</p>
严洗练所住的觉哉府有一方极大的议事厅,府尊高坐主位之上, 晦暗灯光下映照得他的面目晦涩难辨。</p>
虞沧澜谨慎地迈上台阶, 此阶有十八又十八共三十六层, 意指三百六十大圆满之境。</p>
较之其他州府, 沧州府极为看重根骨,四大世家嫡系子弟的圆满天格已是难得,府尊严洗练的大圆满天格是世间少有。</p>
百代以来,江山过客数不胜数,能有此天格的也不过十数人。</p>
严洗练周身不经意也全是高阶修者的威压,走得近了,几乎压得虞沧澜喘不过气,想想玄光阴的修为还略胜于严洗练一重,却没有这样叫他不舒服的威压。</p>
沧州府府尊,四大州府问鼎修者,身份尊贵,当是如此。</p>
两侧长明灯灯光并不算明亮,隐约映照着地面上闪烁着五彩斑斓的琉璃石。</p>
严洗练端坐在高位上,俯瞰虞沧澜:“沧澜,过来。”</p>
虞沧澜深吸一口气,站在严洗练面前,饶是这个位置,也须得仰头才能窥得府尊半副容貌。</p>
“问府尊好。”虞沧澜恭谨唤道。</p>
“不是小时候的模样了。”严洗练摸了摸他的头,“你小时候才这么点大,我一只手就能将你托起来,生得又小又丑,活生生一只小老鼠。”严洗练比了个大小,那忆苦思甜的语气逗得虞沧澜忍俊不禁。</p>
虞沧澜见他亲近,态度也没那么拘谨:“府尊闭关这么多年,我肯定长大了,要是长不大才奇怪。”</p>
严洗练也笑了起来,他拉虞沧澜站得更近点:“模样倒是长得很好,像你娘多些,你出生时体质便不好,虞隐不在,这些年你定然吃了很多苦头。”</p>
他的手握住虞沧澜的手腕,虞沧澜隐约感觉到府尊正在向他体内灌入探查的真气,一丝丝钻入脾肺之中,如同一根根细针,刺得他几乎难以忍受。</p>
“府尊……”虞沧澜委屈地抬头看他,府尊便将真气收了,道,“你的修为……罢了。”他话锋一转,问道,“你与清渠何时成亲?”</p>
虞沧澜一怔:“府尊有所不知,我已经和阮氏退婚了。”</p>
“退婚了?”府尊沉吟一声,“可是阮家那小子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幼年时还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如今长歪了?”</p>
“只是不合适罢了。”虞沧澜懒得再计较那些是是非非。</p>
“唉,你们俩的婚事虽然不是我主张定下来的,可我也算是个证婚人,如今这样委实可惜。不过沧澜年岁还小,知道什么是合适什么是不合适?”</p>
“也许是不懂,但我知道,阮清渠与我不太合适。”</p>
“怎么不合适?”严洗练看样子极想撮合他们两个。</p>
虞沧澜:“如人饮水,冷暖自知。”</p>
严洗练没想到虞沧澜会说这样的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虞沧澜一会儿,靠回在椅背上,这样一来,他更多的样子都没入阴影之中,叫人更加看不透他的情绪和他心里所想。</p>
“阮清渠可在?”严洗练沉默片刻后,忽然出声,声音宏远。</p>
台阶下,阮清渠听到自己被点了名字怔了片刻,恭敬回道:“清渠在。”</p>
“过来。”严洗练声音冷肃,与先前亲昵唤虞沧澜时截然不同。</p>
阮清渠提着心步上台阶,走到与虞沧澜平齐的位置时作揖道:“拜见府尊。”</p>
“抬起头,”严洗练沉声道,“让我看看你长成了什么样子。”</p>
阮清渠弄不明白府尊何意,却又不敢忤逆,小心翼翼地将头抬起,露出一张清润英俊的脸。</p>
严洗练沉吟一声,道:“确实不及沧澜。”</p>
虞沧澜:“……”</p>
阮清渠:“?”</p>
严洗练细细一探阮清渠修为,道:“倒是没辜负你这圆满天格的资质,若是努力,道境可期。听闻你为了一个女人辜负了沧澜?”</p>
阮清渠:“……”</p>
虞沧澜也是一怔,这府尊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怎么还会问他什么时候跟阮清渠成亲?</p>
阮清渠浑身一凛,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口:“是……清渠配不上虞少主。”</p>
“竟不是沧澜配不上你,这不是你们一向的说辞吗?”严洗练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知,诸多谣言都是从你阮府传出来的,那些阮府的女侍们也不是因沧澜而被驱逐出府。”</p>
“府尊?”阮清渠猛地抬头,“府尊何出此言?”</p>
“你回去好好问你那娘亲,”严洗练冷声道,“我曾答应虞隐认沧澜作半个儿子,若非这些年功体迫近紧要关头,我岂能任由你们欺负沧澜?当真以为我闭了关就耳聋眼瞎了?”</p>
威压迫近,阮清渠匆匆低头:“不敢。”</p>
“我与你起名清渠,便是希望你能如清渠一般为人皎皎,既然不喜欢就去退亲,何必搞这些叫人看不上眼的东西,你真以为紫怡非你们不可吗?还是担心紫怡挟私报复?”严洗练声声严厉,叫阮清渠抬不起头。</p>
虞沧澜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听着,内心毫无波动。</p>
严洗练训斥完阮清渠后,又问道:“你爹呢?阮三通来了吗?”</p>
“爹他……有事在身。”阮清渠艰难道。</p>
“真是事务繁忙!”严洗练声音骤然一提,台阶下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听一声怒极的训斥,怡夫人担忧地抬头望去,被沈枫劝住:“怕是阮氏要逢大难。”怡夫人闻言,才反应过来,不由冷笑。</p>
林梦生疑惑地问沈昭:“怎么了?上头发生了什么?”</p>
“别看府尊闭关不出,但沧州府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昨日魔气的事情他定然全盘知悉,阮伯父没来的事情也不例外……唉,真是糊涂。”</p>
不仅如此,今日是府尊出关之日,原本四大世家家主都应该来与府尊会面,可现在,虞、林、沈三氏齐聚,家主、少主皆前来迎接,唯有阮氏孤零零一个少主阮清渠,别的不说。傲慢之罪定不能少。</p>
严洗练怒视阮清渠,手指扣入扶手凹痕:“真是叫我失望……早年他便执迷不悟,到了这个时候堕落荒唐得一塌糊涂。你今日多大了?”</p>
“二十有一。”阮清渠回道。</p>
“打算与那女人成亲了?”严洗练问道。</p>
阮清渠默然,严洗练冷笑:“不成亲你还要拖着?阮家修炼的‘清心诀’最是讲究清心寡欲,只有成亲后,夫妻二人同气连枝,才能修习‘清心诀’上乘功法,免于走火入魔。届时才有资格继任家主之位。你迟迟不肯成亲是想要盼着有朝一**父亲清醒?!”</p>
严洗练说话毫不留情,刀子似得刮在阮清渠心上,可他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句句都是鲜血淋漓的真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