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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安这三年一直是一副药罐子模样, 给人一种活不长了的感觉，但他连感冒都很少有, 来医院全是看朋友。</p>
电梯在五楼打开, 顾长安左拐进一条长廊，迎面有个小护士过来, 对他露出既害羞又惊喜的眼神。</p>
“顾先生，你来了啊。”</p>
“嗯。”</p>
顾长安来的次数其实不多，这一层护士站的小护士却都记住了, 每次碰见都会打招呼。</p>
小护士关心的问：“顾先生, 我看你的气色不是很好，要不要做一个体检？”</p>
顾长安笑着说不用。</p>
小护士更害羞了，她想说什么, 面前的人已经迈开脚步从她身边经过, 朝另一个方向走去。</p>
依依不舍的扭脖子看了看, 小护士就继续投入工作, 不是你的, 就不是你的, 别想了。</p>
顾长安停在病房门口，他尚未有什么动作, 门就从里面开了。</p>
何吕拎着水瓶，看样子是打算去烧水，哭过了, 眼睛很红, 鼻子也是, 他看看顾长安，皱了皱眉头：“我建议你抽个时间做个检查。”</p>
这么一会就听说了两次，顾长安摘下眼镜捏捏鼻根：“你还不知道我？”</p>
何吕噎住。</p>
有的病不是药物能解决的。</p>
何吕打了水回来，倒一些在盆里兑成温的给施张擦脸擦手，他的动作很熟练，不知道做了多少次。</p>
头发染成了黑的，也剪短了，酷炫的运动鞋变成皮鞋，耳朵上的耳钉都拿掉了，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很多。</p>
成熟的像变了个人。</p>
顾长安看何吕忙活，买车那会他跟施张还好好的，后来才出的事，人生总有意想不到的时候，哪怕你有防备，还是把你打趴下，挣扎半天都起不来。</p>
“施张最近的状态怎么样？”</p>
何吕说老样子。</p>
病房里的气氛有些沉闷，顾长安半响轻声说：“起码他就在你的眼前，身体是温的，胸口有心跳，你能看得到，碰得到。”</p>
何吕给施张擦脸的动作忽地一顿，他就着这个姿势侧过脸看深坐在椅子里的人，许久都没有说话。</p>
顾长安起身走到床边：“上次不是说施张有时候会有反应吗？多说点他高兴的事。”</p>
“高兴的事就那么些，我翻来覆去的说，都能倒背下来了。”何吕闷声说，“不高兴的事倒是一大堆，几天几夜都说不完。”</p>
顾长安听着他的语气，有一瞬间以为是施张，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久了，会被对方影响，他抿唇：“也可以说说，没准能刺激刺激他。”</p>
何吕抬头：“你跟我来真的？”</p>
顾长安意有所指：“说都没你了解施张，他想听什么，你应该清楚。”</p>
何吕的连一阵红一阵黑，别说动嘴，他连手都动了，能想到的法子都试过了，而且不止一次。</p>
“老张**晚上来过。”</p>
顾长安的视线在他身上扫了扫：“打你了？”</p>
何吕扯动嘴角：“打了没用，除非打死，**知道。”</p>
以前施张的妈妈很喜欢他，每次去都留他吃饭，给他做好吃的，还让他带一部分走。</p>
出柜那会儿，施张的妈妈看到他，就像是见到了仇人，又是哭又是骂，恨不得扑上来吃他的肉，喝他的血。</p>
现在好了些，可以说话了，就是回不到以前笑容满面的时候。</p>
何吕可以理解，老两口就那么个儿子，早早就给张罗相亲，催着快点找个姑娘结婚生子，没想到会有那样的事情。</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