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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 晚上十点钟。</p>
每个角落都装饰着红色和绿色的东西，所有店铺异口同声唱着《Jingle Bells》。</p>
大多数人不知道这个洋节日的意义在哪儿，但不妨碍他们开派对庆祝。</p>
万锦玲走进酒吧，很快发现坐在一起的同事们, 一日奔波下来的疲劳，在她脸上消失不见，努力表现出的兴奋, 像是玻璃窗上营造气氛的假雪花。</p>
其实她不想加入同事间的聚会，是强迫自己融入，还要如鱼得水。好几次，她想借酒问一句, 是否大家真心喜欢占用休息时间, 进行空虚的情感联谊。</p>
她刚刚坐下，羽绒外套脱到一半，一女同事迫不及待追问, “今天你见到卓楚悦了？”</p>
万锦玲点头, “嗯，是啊。”</p>
点燃八卦之火。</p>
“她真人长得如何？跟照片上一样？”</p>
万锦玲回答，“比照片上漂亮。”</p>
“她的长相在普通人里是很漂亮, 当明星就不出众了。”</p>
另一同事说，“明星也是包装炒作出来的, 只要不是嘴歪眼斜, 有了靠山, 谁都能当明星。”</p>
“据说她前男友还是新润药业的少东家。”</p>
“谁？卓楚悦？”</p>
“对呀。”</p>
“她情商应该好高, 可以搞定梁明轩。”女同事说着，“哎，锦玲，你有见到梁明轩吗？”</p>
万锦玲遗憾地说，“只见到他的秘书。”</p>
“网上有人说，卓楚悦家里不算是特别有钱，因为她爸爸把她介绍给梁明轩，跟了他好多年，梁明轩的众多女朋友中，她最能忍，所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p>
“可要不是她的家人有门路，也跟不到梁明轩，一个人的出身家庭，决定她奋斗的目标在哪里，与我们小市民不一样。”</p>
万锦玲饮下一杯芝华仕，突然有一种要替卓楚悦辩解的冲动，又默默熄灭。她们只是萍水相逢，与同事则要长期相处。</p>
酒精让她回忆起，下午的见面。</p>
还以为，卓楚悦应该也是派个秘书出面，想不到，她给的联络方式竟是本人。</p>
万锦玲提早到约定的餐厅，过十分钟，接到一通电话。</p>
一个年轻的女声说，“请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到。”</p>
“不要紧，你慢慢来。”</p>
听到她纳闷地说，“为什么我会选到一个正在修路的地方。”万锦玲稍有一愣。</p>
卓楚悦出现在马路对面，穿着千鸟格的大衣，黑色呢料子的短裙套装，高筒皮靴，一件是一件，不会叫人囫囵一眼扫过，会忍不住盯着打量。她还戴着一顶八角帽，一副金丝边的眼镜，从脸到腿都无比白皙。</p>
她在那里，望进餐厅，与万锦玲对上视线，有一些不确定。</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