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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 我习惯了。”她抽来纸巾擤鼻涕。</p>
‘习惯’是一个很容易叫人追溯起过去的词。他说，“从前很少见你哭，长大变成爱哭鬼了。”</p>
“因为长大了，从前是不知者无畏。”</p>
她这一言蔽之, 梁明轩听进心思中，缓缓点头。</p>
卓楚悦从他怀里下去，又坐在茶几前，倒水来喝, 却见他仍然出神，不由得问, “你在想什么？”</p>
他直言不讳的感慨, “尽管我不太愿意承认，时间这个东西改变我很多，但确实, 我已没有年轻时，那么心狠, 包括对待我的家人。”</p>
“你心狠？为什么我从来感觉不到？”</p>
“最早认识你的时候, 你对我来说，嗯, 不重要。”梁明轩笑着说, “谁会认真去要求朋友的孩子，谁会把一个时常给自己找麻烦的孩子, 放在心上呢？”</p>
她回想一下, 最开始, 梁明轩待她是既有礼貌，又有耐心，的确，还有一点距离感。</p>
卓楚悦真诚地说，“可你的外表，依然和以前一样，保养得非常不错。”</p>
梁明轩同样真诚地说，“只要你早睡早起，坚持锻炼，你也可以。”</p>
她望一眼阳台，利索起身，“我去把衣服收进来。”</p>
早在她进家门，他就想问了，“今天你就是穿这么一身出门？”</p>
她低头，看看自己穿的V领羊毛衫，和里面露出的淡蓝色衬衫，都很宽松，都不是她的，还觉得很舒服。</p>
“早上赶时间，没看清楚。”她说。</p>
这个时候，门铃响起，赵城搭电梯上来了。</p>
走进客厅见到卓楚悦，他有一愣，随即打招呼，“好久不见了，楚悦。”</p>
卓楚悦向餐厅一指，“有麦当劳——”</p>
“那……”赵城顺她所指的方向走去，“我不客气了。”</p>
他真是脑子短路，怎么会忘记梁明轩还在这里，立刻说，“哦，梁总，我们去书房吗？”</p>
梁明轩倒是问他，“还没吃？”</p>
“不用不用，我不饿。”赵城要摆摆手，抬不起来，一叠文件抱在身前。</p>
“给我吧。”梁明轩朝他伸出手。</p>
“这是他们提交上来的项目计划，还有财务的收支预算方案……”</p>
“你坐下吃吧。”梁明轩接过文件，转身要走，又回头说，“吃完把桌子收拾了。”</p>
赵城有些无措，还有没应声，他已经离开客厅。</p>
卓楚悦去阳台收衣服。</p>
三十六层高楼之上，此刻无风，听不到车笛，可以听到像是天空上传来的声音，又不是，相对而言很安静，适合悄悄干坏事。</p>
她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私藏的一支香烟。</p>
有人敲敲落地窗玻璃。</p>
卓楚悦手一抖，香烟差点掉下去。</p>
见是赵城，她的心安下一半，“梁明轩呢？”</p>
卓楚悦一直连名带姓的叫他，每次赵城听到都会心中一凛。</p>
她的职业命运不在梁明轩手中，不惧怕他，不在意他的财富背景，不献媚讨好他，对他是一种相当纯粹的依赖和信任。</p>
赵城站在男人的角度想，可能梁明轩正是喜欢她这样的姿态，在别人那里得不到的真实。</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