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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下一口草莓,放在掌心喂家仔。</p>
“不要给它吃太多。”小姑接着问,“你爸爸最近怎么样?”</p>
家仔舔得她掌心痒,抽出纸巾擦了擦,摇摇头,“不知道,他都好晚才回家,我们不常碰面。”</p>
小姑不意外,不再提这些,“以后住学校,要照顾好自己,多带一点感冒药和胃药。”</p>
“我不是小孩了。”</p>
“只有小孩才着急摆脱小孩,再过几年,你就知道做小孩有多好。”</p>
卓楚悦不置可否。</p>
小姑弯腰按住家仔,套上狗绳,拎起包说,“时间不早,我要走了。”</p>
“不留下来吃饭?”</p>
“我约人啦。”</p>
卓楚悦挑挑眉毛,“男人还是女人?”</p>
小姑有好几任男友,有玩世不恭的,也有谈吐不俗的,至今未婚,真是潇洒。</p>
“多管闲事。”</p>
“不说算了。”她塞进一口草莓。</p>
“家仔,我们走了。”</p>
小姑带着家仔离开后,剩下她一个人在家中,蝉声忽然聒噪起来。</p>
她从超市的袋子里掏出一颗苹果,放在鼻尖闻一闻,摆进水果盘。</p>
将茶杯带进厨房冲洗收起,回到茶几前,盘腿坐在地上,手托住头,望住阳台发呆。</p>
应该过不久,梁明轩回来了。</p>
她从地上起来,走进厨房帮忙。</p>
卓楚悦没有厨艺天分,只负责清洗青菜,“难怪你越来越忙。”</p>
梁明轩一边淘米,一边说,“有吗,我以为自己还算从容。”</p>
“我给你打一百通电话,只有两通被接到,其中一个还是你助理接的。”</p>
“昨天我在开会,不过,你有打一百通电话这么多?”</p>
“没有一百通,也有四通了。”她说完自己都笑。</p>
卓楚悦洗洗手,扶在料理台,看着他用刀切烧腊,“你说,我把英文学好了吗?”</p>
梁明轩回答,“马马虎虎。”</p>
她小小声说,“我觉得自己学得不错了。”</p>
他只笑,没有说话。</p>
“所以,我可以谈男朋友了?”</p>
梁明轩表情一顿,静静垂着眼,动作也慢下来,好一会儿,才问,“有人追求你?”</p>
她心中得意,假装头疼的模样,“太多了。”</p>
他又不说话。</p>
砂锅架在火上,慢慢煲。</p>
卓楚悦忍不住问他,“你不给我一点建议?”</p>
“我建议,你自己做决定。”梁明轩依然没有看向她,说,“而且,我不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p>
其实,她也不了解周嘉庭。</p>
砂锅端上桌,满满都是烧腊,多到看不见米饭,有一点饭焦味,一定香脆不硬,整锅煲仔饭最好吃的地方。</p>
他们对坐在餐桌旁,客厅空调吹出凉风。</p>
“那天,他送给我的画,就是那一幅珐琅胸针,后来他说,他对画展也没兴趣,只是因为可茵说我会喜欢……”</p>
他低着头安静地吃饭。</p>
“梁明轩,你在听我说话吗?”</p>
他抬起头来,卓楚悦看见他脸颊上有一根睫毛。</p>
她伸出手去,摸上他的脸,指尖压住他眼下皮肤,抹掉。</p>
收回手来,将它吹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