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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为了祭祖，方家大老爷们回来了个齐，浩浩荡荡在绵延小雨中架着几架马车去了陵园。</p>
方家三代为官，陵园修的也气派。蔻儿跟在姐妹中随着长辈们的下跪而下跪，叩首而叩首，一个个跪了过去。</p>
天还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老爷公子们没有撑伞带帽，太太也跟着淋着，她们女儿家身子娇，细细雨珠还没有浸湿头发，已经有人煞白了嘴唇。大老爷这才一声令下，给姑娘们和七岁以下的小公子带了围帽。</p>
祭祖是严肃的事情，这时候谁也没有心思想别的，蔻儿混在姐妹中行礼时，整个过程还算和谐。</p>
祭完祖，旁的爷们儿和太太们都拢了姑娘们去避雨，只蔻儿跟在哥哥身后，去了她母亲的墓前。</p>
她愣住了。</p>
这个墓，是双人合葬墓。</p>
她一脸凄然回头，看见的是哥哥沉重的脸色，方令贺轻声道：“父亲当年下的令，他以后，要和母亲一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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蔻儿视线四处搜寻，已经不年轻的方父正和他兄弟们坐在远处棚下避雨，视线不曾扫过这边。</p>
她收回视线，从衣襟中掏出整整齐齐厚厚一顿经文，跪了下去。</p>
方令贺跪在她身侧，叩了一首道：“娘，蔻儿来了。”</p>
蔻儿脸上雨水混着泪水，她红着眼圈哽咽：“……娘！”</p>
雨水打落在墓上，周边修缮过的矮矮青草弯了腰，雨珠儿连串的滴落，啪嗒啪嗒砸落在地里。</p>
方令贺举着伞挡住火盆，蔻儿跪在那儿，一边絮絮叨叨和母亲说着话儿，一边焚烧着她一笔一划抄下来的经文，远处马在嘶鸣，细雨中传来有少女的娇憨抱怨。</p>
躲在雨棚下的几个姑娘不愿意等了，拉长了脸坐在那说：“蔻儿妹妹回来拜祭她娘，想多待些情理之中，我等姐妹也愿意等她。只是今日下着雨，几个妹妹身子又弱，寒风入体病了怎么办？”</p>
大太太也绞着帕子对方父说：“三弟，你看你侄女们的确都是娇娇弱弱的，不妨让大家伙儿先回去，我们给蔻儿留一架马车，她拜祭完了回来如何？”</p>
方父视线投的很远，听到这话沉默了下：“……也好。”</p>
丫头去禀了蔻儿，来时姑娘们三五个一架马车，如今她们挤一挤，给她留了一架出来。</p>
蔻儿冷眼道：“走了也好，干净！”</p>
方令贺拍拍妹妹的肩，没多说什么。</p>
方家人很快撤离了，到底见方令贺在，留下了一架空间大又结实的马车。</p>
蔻儿让哥哥去避雨：“我与娘多年不见有话要说，哥哥何苦陪着，去雨棚下坐着等我就是。”</p>
“一点雨算的了什么，我是哥哥，该陪着你。”方令贺温柔道。</p>
蔻儿不再说什么，下着雨，她微微打湿的衣服有些冷，可她心却是烫的。</p>
她又逗留了些时候，眼见着阴沉的天雨势渐渐大了起来，方令贺怕下大了冻着蔻儿，当机立断：“我们先回去吧。”</p>
蔻儿也知道下大了雨总不方面，依依不舍道：“好。”</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