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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p>
那个飘着绵绵细雨的早晨, 郁颜被萧蕴拉着去了萧氏的天台上，彼时太阳从万家高楼上冒出来, 缓缓升空, 一点点照耀着大地，沉睡的城市缓缓苏醒, 生机勃勃、璀璨夺目！</p>
这日的晨光让郁颜想起那个浓冬大雪早餐，也是他牵着她去看朝阳，跳出海平面的金色太阳比今日的更加波澜壮阔, 更加的美丽灿烂，却不像今天这样，美得让人心动。</p>
萧蕴说：“虽然不像海边和山顶那里看着美, 但这里看, 别有一番味道。”</p>
郁颜没说话，她侧眸看向萧蕴, 却发现萧蕴也在看着她, 眉眼间是浅淡的笑意，深邃眼眸里仿佛都倒映着她。</p>
“萧蕴, 你……”</p>
“害怕吗？”</p>
郁颜笑：“……害怕？我害怕什么？”</p>
“怕我离你越近, 就越拒绝不了。”</p>
“……”</p>
她别开眼睛, 再次看向遥远天际。</p>
郁颜：“你还是那么自大。”</p>
萧蕴笑笑, 看见朝阳升起，整个世界都染上一片暖暖的金色。</p>
……</p>
好像没什么变化, 萧蕴依然会在固定的地方出现在她面前, 医院病房、住在楼下, 就算偶尔没有见到，她的手机里也会躺进一条消息，说他要工作、有酒会、在应酬……</p>
尽管她从未回复过。</p>
很怪，这样的怪异让她整个人都感到奇怪。</p>
“这样不好吗？”可可问道。她很少听郁颜说起她和萧蕴的问题，只有真正在极度迷茫的时候，她才会听到她说，或者郁颜只是想要说一说而已，以排解心中烦忧，她并不需要她为她出谋划策。</p>
“这样好吗？”郁颜反问。</p>
可可想了想，说：“好不好这个问题我们先不提，你就问问自己，对于如今的状况是排斥和抗拒的，还是就是苦恼和迷茫，……你觉得萧蕴对你现在的生活造成威胁了吗？”</p>
郁颜：“……”</p>
她深深叹息，搅动已经凉了的咖啡。</p>
可可说：“郁颜。”</p>
“……嗯？”</p>
“你知道吗，你的爱憎都太过分明了，不论什么、特别是感情，总要分个是非对错，非黑即白。但是某些时候，特别是在面对自己感情的时候，你可以不用想得那么太过清楚，你可以顺其自然啊，时间到了，一切就都分明了。”可可笑着说，“不要去逼着自己一定要个答案。”</p>
郁颜听了，低笑一声，说：“是吧？”</p>
可可：“当然是了。所以你就别多想了，实在觉得烦，不理他不就好了嘛！”</p>
郁颜莞尔，如果不理就能赶走一个人，那她得赶走几十几百个萧蕴了？</p>
她不否认可可说得对，对于她和萧蕴的情况来说，或者时间才是最好的良药，她不用去纠结那许多，没准儿哪天，萧蕴厌倦了这样的追逐，彻底消失在她面前。</p>
她想，她现在最苦恼的，就是在面对萧蕴时的一次次让步……</p>
·</p>
老太太在医院住了一段时日，便要求出院回家了，“医院住着也就这样，还不如家里舒服呢。”</p>
萧蕴不想违背了老太太的意愿，便去找了医生询问是否可以回家治疗，其实老太太现在的病情一直是靠药物维持，回家里，照顾得当，也不是不可以，如果病人心情好了，也有助于病情。便同意了。</p>
老太太回了萧宅，郁颜去看她时，就不像去医院那样方便了，也无法再去得那样勤了。老太太的身体已经不能够更坏，也无法更好，因为病魔折磨，一天天虚弱，满头白发，容颜沧桑。</p>
她清醒的时间里，最喜欢让人放有萧老先生的视频和照片，床头上必然会摆上一束玫瑰，从不凋谢。</p>
萧蕴和她说起过，那些视频和照片在曾经给了他无比强大的勇气，而如今，它成了老太太的念想和安慰。</p>
她茫然的说：“看着已经离去的人，不会更痛苦吗？”</p>
萧蕴说：“或许，饮鸩止渴吧。”</p>
……饮鸩止渴。</p>
郁颜默然，“老太太和我说过，她想活久点儿多陪陪你。或许她只是简单的想念，想要看看，或许……她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痛苦。”</p>
“嗯。”</p>
萧蕴想，在他荒唐无知的几十年里，唯一正确的决定，就是娶了郁颜。他感谢她的善良，在他那么混账的情况下，还能对他们真心以待。</p>
如果重来一次……</p>
他一定还会娶她。</p>
